鼓槌很沉,才敲了几下,楚江雪的手就酸得跟什么似的。可她死活不肯放下:“管家,击鼓者要面圣的,我必须得自己来!”
天子鼓声很是低沉,像极了悲泣哀怨,若非天大的冤屈,也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情。鼓声一响,立马围满了人,宫里的人也出来了。
来的人是廉蒙,见楚江雪一弱女子在此击鼓鸣冤,便上前来:“楚小姐,皇上已经知道是你在胡闹了,命廉某带你回去!”
听廉蒙这么说,楚江雪倒是放下鼓槌了:“廉统领,你要是敢拦着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性子烈得很,再加上将军府的人拦着自己,廉蒙知道,楚江雪真敢一头撞上去。
廉蒙也只能回宫复命,在御书房里,李德勤听了廉蒙这话,皱着眉头:“廉蒙,你还是心软,你方才若是敢赌,那丫头就被你带回来了。”
“皇上,楚江雪是储妃,也是恩公之女,卑职不管赌。”
“罢了,你退下吧!”
“皇上,外面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任由她去吧,她是姑娘家,身子又不好,再敲几下就会离开的。”
狗皇帝算计好了一切,可他偏偏算不准楚江雪性子太烈,直到伤口裂开,也不肯离去。
她一身白衣都染红了不少,木香在一旁都哭了:“小姐,别敲了,再敲下去您会出事的!”
她身上有红色的血渍,还有民众之前丢的烂菜叶子,还有臭鸡蛋,看着很是狼狈。楚江雪也没多少力气了,眼看这要晕过去了,好在身后有人接住她了。
抬头看了一下,见接着自己的人是赫连边,她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本殿下来帮你!”
言毕,赫连边夺过她手里的鼓槌,奋力的瞧着。本来李德勤以为楚江雪会停下来,可谁知道鼓声越来越大了:“常公公,你派人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常公公回来了:“皇上,这事可不能再搁着了。”
听常公公的语气,似乎事情闹大了,道:“怎么回事?”
“楚小姐击鼓鸣冤,伤口都裂开了,身上白衣都染红了。还有,赫连殿下跑出宫去了,一只手扶着楚小姐,另一只手在击天子鼓。”
李德勤就说呢,怎么这鼓声越来越大了:“赫连边?”
“正是他。”
“看来朕得好好计划要怎么除掉他了,还真是碍事!”
“皇上,这可使不得呀!要是赫连殿下死了,咱们和北境关系闹僵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朕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就在李德勤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事呢,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皇上,楚小姐晕倒了,赫连殿下让将军府的下人击鼓鸣冤呢!”
“荒唐!”李德勤气得将桌上的折子丢在地上了。
这些人就是要逼着李德勤出手,见屋子里的人都跪在地上,李德勤接着道:“来人,把楚家那丫头送到储秀宫,然后派太医过去给她瞧瞧。还有,与那些人说了,朕会妥善处理此时,谁要再击天子鼓鸣冤,朕要他的脑袋!”
李德勤传令出去了,楚家的下人也只能停下来了,赫连边看着怀里的楚江雪,很是心疼:“你为了任何人都能豁出性命,唯独不会为了本殿下。”
他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然后将她送到储秀宫,直到太医从她房里出来,说她无大碍,赫连边这才离去。
楚江雪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身边只有木香守着:“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您晕倒之后,赫连殿下将您送回来的。”木香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
她算是明白了,赫连边一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看了下自己的身子,并无异样:“你个死丫头,脸红什么?”
“赫连殿下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您抱到马车上,再抱到屋里来的。还等到太医说您无碍之后,才离开的。”
若赫连边不是臭名昭著之人,楚江雪还真以为赫连边对自己动情了:“木香,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了,会妥善处理老爷和公子的事情。”
这狗皇帝没将楚家往死里整,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能证明楚江流真的活着。还怕人言,自己做得太过了,会适得其反。
她才刚醒,常公公就来了:“小主,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这就召她觐见了,楚江雪还真是意外:“常公公,臣女身子未愈,皇上见了怕是晦气吧!”
“楚小姐,这事儿您就不必担心了,只管面圣即可。”
“小女子一身的伤,也怕这样子吓着皇上,请常公公到屋外等稍等片刻,容小女子更衣梳妆,可好?”
她此时这模样,好似垂死病中之人,常公公也就允了:“还望楚小姐动作快一些。”
“劳烦常公公了。”
常公公出了屋子之后,楚江雪倒是换了身喜庆一些的衣裳,也不让木香捣鼓什么妆发了,涂了些口脂就出门去了。
更衣之后,楚江雪倒是没那么憔悴了,常公公嘴角一勾:“楚江雪,您就是性子太倔,要是能柔一些,您这日子就好过多了!”
她又不是后妃,为何要迎合狗皇帝的喜好?对人就得说人话,对狗只能说鬼话,楚江雪挤出一丝笑容:“常公公,您说得极是!”
到了御书房之后,常公公领着楚江雪进门,然后出了屋子,还把门给关上了。
本来还不害怕的,被这老东西这么一整,楚江雪还真是心惊胆战的。
刚要行礼,狗皇帝就开口了:“雪儿,别这么多礼,显得生分!”
当初杀她父兄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他们生分了?再说了,她楚江雪与他有半毛钱关系?
即使心里默默问候狗皇帝祖宗十八代,可楚江雪还是一副温顺,却懦弱的模样:“多谢皇上!”
见楚江雪一副装傻卖乖的样子,李德勤来是来了兴致:“雪儿呀,朕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为何要给朕难堪呀?”
在狗皇帝眼里,自己是在给他难堪?他当初谋杀自己父兄,又往他们头上扣屎盆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自己会遭到报应吗?
“皇上,臣女只是想替父兄洗清骂名罢了,并不是想与皇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