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洛雯昌话没说完,就被洛酒歌狠狠一巴掌掀翻在地——好解气,不过,打得她手好疼啊。
洛雯昌是从小被娇养到大的,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沈芳止又是丫鬟出身,也养不出性子端庄的大家闺秀。表面上的乖顺懂事都是装的,私底下的骄纵无礼才是真的。
洛酒歌见惯了她私下的做派,前世她只选择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对待。
如今,本该是她的东西,她要好好的,跟面前这两位,一一讨回来。
洛雯昌左手抚着脸,右臂支在地上撑着身子,她实在没想到,平时对她言听计从,胆小如鼠的洛酒歌竟然敢打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惊呆了,待她反应过来之后,爆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尖叫:
“啊!洛酒歌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封王爷!”
“妹妹也不小了,明年就及笄了,这话在家里说说便罢了,如若隔墙有耳,传到外面去,以封王当下的圣宠,你当父亲这个世袭的左相还能坐得稳吗?”
酒歌强忍手上的疼痛,皱着眉鼓了鼓腮,教训道。
熟知她的小动作的玉芙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撑场子,但她不知道的是,微圆的小脸上粉腮微鼓,有一种特别的可爱,配上她的此刻过分严肃的脸,有点色厉内荏了。
不过不重要,小姐的场子是撑起来了。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小姐藏在袖子里的小动作。
一句话蛇打七寸,洛丕泰不得不正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想要护着的心思霎时熄了,让管家将闲杂人等请了清,转脸呵斥道:
“酒歌说的有理,雯昌,不许口不择言!”
沈芳止着丫鬟趁机将洛雯昌拉到了身边来,开口和稀泥:
“雯昌年纪尚小,自小便循规蹈矩,对一些不合家规理法的事情比较激愤,又性子耿直,加上被刺激,致使今天言辞不当的举动。妾身回去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话里话外,还是说她洛酒歌不守家规,不合理法。
“姨娘这意思,还是我和封王忤逆家规、不合理法是么?”
洛酒歌冷哼一声,不吃这暗亏。
沈芳止并未搭话,却是一眼又一眼的看向老夫人的位置,等着老夫人发话。
老夫人一直在瞧着眼前这个大孙女,虽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嫡出,但自小被养在沈氏那里,据说与沈氏母女亲厚非常,但是性子比较胆小憨敦。
她自始就看不上沈氏,所以连带着这大孙女也一起看不上。
倒是晌前她刚听到大孙女跟山匪私奔又被封王抱进闺房的消息,还未及惊诧,便有大孙女房里的玉芙跪在门外请见了,口口声声求她为嫡女做主。
就算这丫鬟不来,她知道消息也是准备去看一看的,毕竟是那远在南疆驻守的婴极的亲妹妹。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她这久未见面的大孙女,给了她一个惊喜。
洛酒歌性子明显变了,如今虽依然看着柔弱可怜,但气质中多了种坚韧和果决。也终于懂得明辨孰是孰非了。
老夫人有意再看看她的胆魄,接话道:
“酒歌所言在理。今日之事酒歌受了委屈,当家主母不能明辨是非便是罪过,酒歌身为左相府嫡长女,也有权利对不公之事做出裁断。依我看,今日之事,就交由酒歌全权裁断吧。”
沈氏母女一脸震惊,洛丕泰也觉不妥,刚喊了一声母亲,老夫人却有话等着他:
“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些内宅之事,你作为当朝左相,老纠缠在后宅之事中像什么话!”
洛酒歌惊喜于老夫人的决断,也不打算再给偏心的父亲还口余地,顺势乖巧接口道:
“酒歌领命,多谢祖母!”
虽说昨日是洛雯昌将她骗出去送给山匪,导致她逃亡途中坠下山崖的,但她终究没有证据,不过证据,总会找到的,这个不急。
单是今天洛雯昌的蓄意污蔑就足以让她好好长一长记性,剩下的帐,就慢慢算!
“洛雯昌信谣传谣,污蔑嫡女,作伪证,口不择言,堂前失仪,数罪并罚,就禁足红玉阁一月,罚抄家规百遍吧。”
“至于姨娘,偏袒包庇,助纣为虐,有违当家主母之风。便罚其府内月银3月,暂卸当家主母之责,祖母以为如何?”
洛雯昌一脸震惊:“我不服,我不服!”
老夫人却不看她,对着洛酒歌首肯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惩罚不重,却是罚到了点子上,小惩大诫,她这个大孙女还懂得拿捏分寸。八壹中文網
随即目光投向了沈芳止那边,气势威严:“沈氏,你服不服?”
沈芳止被老夫人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跟老夫人叫板没有任何好处。她心里权衡一番,才状似恭敬地答道:“妾身,认罚。”
倒是洛丕泰有些看不下去,沈芳止洛雯昌都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洛酒歌虽说是被污蔑,但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对比二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就实在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他心里有点心疼自己夫人跟二女儿了。
“母亲,您看,雯昌跟芳止,也都是一时糊涂,这惩罚未免过重了些,雯昌还小,受不得这委屈。另外芳止不掌家,我这内宅,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呀!”
“我看你才是糊涂!”
老夫人拍案而起,兀自顺了一口气,缓一缓继续开口:
“你别忘了,你如今的相位,是靠什么稳住的。”
“就按酒歌说的办!”
说罢拂袖而去。
洛丕泰微一愣神,送走了老夫人,也默认了老夫人最后的决断。
洛雯昌见事情已经没有了转机,哭着跑了出去,沈芳止借故也追了出去。
洛酒歌也懒得面对面前这个偏心至极的父亲,准备告退,却又被喊住,并屏退了左右。
他的目光略过她脖子上那抹,还未消退的暧昧痕迹:“酒歌,你跟封王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