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婚约一事,纯属无稽之谈!殿下一未请媒人保媒,二未言明圣上。仅凭殿下一张嘴就造出来与臣女有婚约之事,臣女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今便与殿下申明,臣女与殿下,并无半点关系!”
“所以殿下,婚约之事,以后可切莫再提了。平白污了臣女的清白!”
姜曲阳差点被她气个倒仰,几乎维持不住人前的君子形象,手上指节都攥响了,拼力将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压了下去,转向洛丕泰,疾言厉色:
“洛相听听,本宫岂是言而无信之辈,与洛相亲口商定的婚约,岂会不作数。怎地到她口中,就成了污蔑?我倒要问问洛相,是如何教育女儿的了!”
“殿下息怒,小女虽骄纵无状,言辞冒犯,但所言也不无道理。眼下小女也快及笄,殿下不若先向圣上讨了赐婚圣旨,也可解决误会呀。”洛丕泰道。八壹中文網
“父亲莫要再提赐婚之事,我与殿下之间本无情谊,更无误会一说。今次若能将婚约之事解释清楚便罢了,若解释不清楚,外人还传我与殿下婚约之事,就莫要怪我,让大家都颜面扫地了!”
洛酒歌神情肃穆,掷地有声。
既然父亲还有意撮合,那她有必要将自己的立场表清楚,她名声本就不好,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四皇子和身为当朝左相的洛丕泰却不得不顾忌。
洛丕泰一听果然变了脸色:
“胡闹!不知轻重的东西,给殿下道歉!”
“哼,酒歌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洛酒歌冷哼一声,告辞了。
“给我回来道歉!这个逆女!”
洛酒歌充耳不闻。
见人已走远,洛丕泰做出一副十分恨恼的样子,这才转身回姜曲阳:
“殿下,小女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必绑到您面前听凭处置,您消消气……”
姜曲阳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封王府,清晖园。
封屿玄正在闭目药浴,三千银丝垂在浴桶外,如扑了一层锦缎。
他半身浸在冒着烟气的药桶里,浑身大汗淋漓,俊美无俦的脸上双眸紧闭,眉峰蹙起,正忍受着药浴万虫噬心的痛苦。
随一在屏风外汇报情况。
“洛家嫡女两日来教训继母继妹,忤逆洛相。性情跟属下前日查到的相悖甚多……”
随一很是心虚,前日他明明白白查到的消息,洛家嫡女性情懦弱,无才庸碌。可这两日观察来看,人家不仅不懦弱庸碌,还有手段的很。
不过所幸有关洛大小姐坠崖之事有了眉目:
“致使洛大小姐坠崖之人属下今日抓到了,经指认,确是受洛府之人指使。具体是谁,还未来得及查证。”
他站在屏风前等了片刻,里面一点动静也无。一时更心虚了,赶紧跪下认错: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却听里面轻嗤一声,传来一阵哗哗水声,随后才听王爷道:
“无事,继续盯着吧。”原是个会咬人的兔子。
随一松了一口气,问道:“那抓到的那人,怎么处置?”
“先关着吧。”冷淡的声音并无什么起伏。
随一松了一口气,准备告退之时又想起了一个事情:
“还有一事,属下的人今日,看到四殿下从洛府出来时脸色铁青,应是与洛大小姐产生了些龃龉。”
又是过了一瞬,里面忽然响起一阵水声,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映照在屏风上,一旁候着的丫鬟赶紧上前伺候,是王爷出浴了。
“喊随二备车,进宫。”
小哭包做事有点招人稀罕,那他再送她一个礼物吧。
左相府,凝芳苑。
洛丕泰一整天的糟心情,刚在沈芳止这里得到了纾解,还未等他轻松一阵,就听洛东来来报:
“老爷,会客厅来了两位拿着圣喻的嬷嬷,等着您过去宣圣喻呢!”
洛丕泰这可不敢怠慢,赶紧推开身上的温香软玉,穿戴整齐了之后,带着沈芳止一起往前厅去了。
竟是圣上送来的两位教养嬷嬷,说体恤左相府嫡母早丧,怕府内礼数不周闹了笑话,特意派遣两位宫里十分有经验的教养嬷嬷为左相府后宅教习礼仪。
嬷嬷念完圣喻,随后表示要见相府的当家主母。
沈芳止端了端仪态走上前,说道:“我就是,嬷嬷们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两位嬷嬷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目光审视。她被看得不由地有点心虚。
圆脸的李嬷嬷开口了:“看这位夫人的仪态,妩媚有余端庄不足,不像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倒像是那被金屋藏娇的姨娘。”
说着转向洛丕泰道:“洛相,若这位夫人真是府上的当家主母,就请带老奴去见府上的老夫人吧。”
沈芳止自从被扶正,还未曾被这般轻视,况且这俩人还第一次见她。于是上前道:
“嬷嬷初来相府,便当众编排相府主母,如何当得教习二字?”
李嬷嬷平视着她,并未接话,一双眼睛如鹰眸,锋芒全藏在眼底,明明还带着笑,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感,让人不自觉的产生自我怀疑。
沈芳止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直发憷。
洛丕泰看着李嬷嬷手里代表圣喻的玉牌,不着痕迹得将沈芳止护到了身后,道:
“老夫人在西院静斋,嬷嬷们请随我来。”
将人送到老夫人处之后,洛丕泰恍然想起昨日封王送他大女儿回来之时,似乎说了一句,要秉圣上给他相府拨两个教养嬷嬷?
想到这,他忽然加快了脚步。
相府进了两位宫里的教养嬷嬷一事传到青玉阁的时候,着实让洛酒歌困惑了一阵。
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跟姜曲阳摊了牌?
不对,听说教养嬷嬷一进府就给沈芳止立了一个威,那人显然不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两位嬷嬷的到来,是对她有好处的。
嬷嬷一来,暂时就接管了相府后宅的掌家之权,那母女二人便鲜少有机会烦到她头上,给了她一点自由的空间。
另外,她或许可以趁着嬷嬷掌事,父亲无法替洛雯昌母女撑腰这个机会,替她前几日被陷害至推下悬崖,险些丧命之事,讨一个公道。
想到这,洛酒歌便喊了玉芙进来,打算去查一查那个将她追至坠崖的山匪。
前日祠堂里,洛雯昌说,是叫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