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叮!”的一声,石子打在冰冷的大刀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黑衣人只觉得手猛地一颤,发出利刃凌迟般的疼痛。
“啊啊啊啊!”他眼珠赤红,急忙把大刀扔下。
手却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手腕上的疼痛让他知道,他的手骨已经开始碎裂了。
“祭司!”
“祭司!”
旁边的人急忙出声,担忧看着。
“阁下是何人!?为何阻止我!?”
只见来人一身雪白色的衣裙长袍,头戴帷帽垂下直至脚尖,三千青丝一根绳子挽起,前面的人擦亮了眼睛也只能看见那帷帽后面有着浅浅的蓝色光芒。
却看不见容颜。
“神医谷首徒,于华裳。”里面的人淡淡出声,名字一出便响彻四方。
于华裳!?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江湖上无人不知于华裳,皆是因为她一手好医术,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武学造诣也很高。
如今碰上,确实是提到了铁板上。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进入了南疆,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可能还让他活着。
黑衣人眼神一凌,后退了一步,“在下眼拙,没有认出于神医,既然神医想保下他,自然是可以的,但他去我南疆寻事滋事,是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于华裳敛眸,她是有名的可以讲理说事的人,如今出了这些事情,面对的人还是儒聿,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黑衣人,也没有一副想要让开的样子。
天色已晚,到了后半夜天就凉了,黑衣人向后瞄了一眼,儒聿已经中了毒,本就活不长久,晚上在一冻,估计就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那就看看,于华裳和他们,谁能耗得起。
却没有人看见,儒聿睁了睁眼,虽说艰难,却也能看到里面的几分清醒,他下颚一动,将藏在舌后的解毒丸猛地咽下去。
抬眼看见挡在他前面的于华裳,心中一愣,微颤着站起身来。
黑衣服瞬间就有了动作,但眼看着于华裳从袖子里划出一个玉笛,他们心中谨慎。
儒聿又吐了几口血,虚弱不堪,没有了什么动作,黑衣人又放松下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药效发作。
倏地!
儒聿仿佛离弦之箭!找准方向就冲了过去!
背后留下一道蓝色的残影,让黑衣人都愣了愣。
“那小子跑了!快追!”
一群黑衣人闻言迅速追去,脚下的力道仿佛是被野狼追寻的兔子一般!
于华裳一愣,马上收起笛子追过去。
想起刚刚过来的时候,儒聿的身体状况,她又忍不住担心。
清晖园。
“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到时候外面肯定会有鞭炮声。”洛酒歌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山上已经有了幽幽明黄色的灯火,心里忍不住的开心。
这是来到这儿过的第一个除夕。
“嗯,到了子时,我们也放鞭炮。”封屿玄坐在她身旁,心里却一跳一跳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但是看着洛酒歌扬起的笑,也不好佛了她的面子。
“好啊,妾身刚刚让厨房做了条鱼,待会儿回来我们一起吃。”洛酒歌抬眼看着他笑。
封屿玄脸色一僵,“为何现在让厨房做鱼?”
“因为除夕夜时候吃鱼,就代表年年有余,日后王府里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封屿玄讪讪笑笑,“是吗?那王妃多吃一些。”
洛酒歌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知道王爷不喜欢吃鱼,妾身都听管家说过了,小时候王爷被鱼刺卡住了,日后便不喜欢吃了,妾身觉得甚是可惜,要不待会儿鱼上来了,妾身给你挑了刺在吃?”
封屿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随一随二怎么还不回来。
两人又相聊一会儿。
门外玉芙推开了门,端着一大盘的鱼笑意盈盈进来,“王爷,王妃,厨房听说王妃想吃鱼,专门挑了一条最大的,这种鲤鱼刺还少,很是鲜美,王爷慢用着。”
说着,她把鱼放到了桌上,转身准备出去。
“对了玉芙,把碧竹苑下午看的那些小烟花拿过来些,待会儿子时,我们就在清晖园放着玩玩。”
洛酒歌叫住她,想起下午的东西。
玉芙应了一声,连忙前往碧竹苑。
洛酒歌端了个小盘子,把鱼肚子上的肉放到盘中,细细把刺挑干净了才递给封屿玄,“这是新年的第一块鱼肉,妾身把它给了王爷,望王爷在明年也可以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封屿玄一愣,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将鱼肉吞入腹中。
果真柔软鲜嫩,没有一点刺。
但是他心里知道,她想说的是想让他平安,无灾无痛,身体渐好。
封屿玄嘴角勾笑,拿过自己的盘子,又捡了好大一块鱼肉开始挑刺,“本王谢过王妃的好意,也希望王妃,也如刚才所说,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说着他把挑好的刺放到她盘里。
两人相视一笑。
门外顿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天空中也印着烟花燃放的色彩,轰轰隆隆的,一声响过一声。
洛酒歌急忙起身到窗边抬头往外面看,睁大着的杏眼里面是流光一般的色彩,映照着烟花的暖意。
封屿玄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抬头,见证属于子时的静谧和热闹。
朝暮如云,晚来迎雪。
天色之扬,白光回现。
“王爷,你看!下雪了!”
白雪如同星辰坠落,一刻钟不到,迎着爆竹的火光从天边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地下铺了一层银光。
封屿玄侧过脸去看她笑容满面的样子,唇角弯弯。
这一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
城内的爆竹连绵不绝,洛酒歌拉着他的手把玉芙拿过来的小玩意儿点起来,一阵银河一般的璀璨在眼前绽开,然后分给了每一个人。
看银河满天,落日入眼。
“王爷!不好了!”有人从外面跌跌撞撞的回来,被脚下的学一滑,顿时跪在地上,“随一侍卫满身是血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