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天亮莫鸢又被青莲拉起来,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体果然好了许多。
青莲边给王妃束起长发一边感叹娘娘身体素质真好啊,不但起得来,还精神奕奕的。
莫鸢也得意的笑笑,那是,想当年自己工作起来哪里知道累,必须是有铁人一般的意识!八壹中文網
今天还不知道经历什么呢,反正自己能挺住!
给自己鼓了气,精神振奋的出门去了。
莫鸢今天被二位师父埋了,对,就是挖个坑埋点土的那种,只露了个头在外面。
虽然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打算问,反正这怎么培养她,肯定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再说了,今天没有摔得鼻青脸肿,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莫鸢丝毫不慌,甚至想唱首歌。
当然,一个时辰过后她就不想唱了。
两位师父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京郊树林就剩她一个人,且这埋太久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还存不存在了。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
莫鸢看着阳光的走向,大概判断着时间,发现这种方式根本不比昨天直接被摔来的舒服。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忍耐。
日头快下山的时候,两位师父现身了,悠哉游哉的把她从坑里拔出来,对,就像拔萝卜一样。
莫鸢等了一整天,刚被拔出来的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
稍微活动了下手脚,就又被拎到梅花桩上,鱼欢甩着手中的长鞭,开始她的蹂躏。
莫鸢手脚还是微微发僵,但是昨天摔了那么多次,还是学会了躲避,气沉丹田,整个身体就变轻盈了不少,莫鸢一喜,赶紧利用丹田这股气和自己躲避长鞭的劲慢慢融合到一起。
当然,还是摔了好几次到坑里。
但是每次躲避,每次重新融合,都会比上一次更好。
一边的羽华终于开始看桩上的莫鸢,看她躲避的身形越来越灵敏,逐渐理解了主子的用意。
在暗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到主子这般让人无法理解的命令,让兄妹二人一起教人学武,而且还是没有基础又起步非常晚的,女人。
王妃这个称号,对于自小就养在主子身边的暗影来说,是个虚的。除了主子,他们甚至连眼神都不会多给一眼。
但是命令要执行,还要用心执行。
羽华兄妹练的功夫是最轻便逃生的,练的人要练成足够机敏才可以,所以不仅需要教,更需要天赋。
很显然,主子知道,莫鸢有这种天赋,善于窥透人心,这不过是第二天站上梅花桩,她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学会了预判鱼欢的下一步长鞭会甩向哪里。
真是可惜了这么晚学武,又能吃苦又有天赋。
羽华决定明日再提升难度。
“嗖——”
“太子殿下十环!”
潇庭胤身着紧身骑装,长裤束在压着金黄滚边的长靴里,长发高高束起,拉起长弓,正中靶心。
身旁的宫人递上擦汗的帕子,侍卫接过太子手上的长弓。
“听说舅舅今日进宫了,在母后宫里吗?”
“是的,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一早便派人过来请过太子了。”一旁的太监堆着满脸笑容,跟随在潇庭胤身边。
“既如此,便去一趟吧。”
“摆驾荣华宫——”
荣华宫内,南泞苏正在吃着茶。
“姐姐今日脸色看上去还不错。”
南泞月脸色少见的轻松,语气也轻快。
“宫中太闲,胤儿不闯祸便是好事了,最近又入了秋,他忙着练功,好能在活动中表现。”
“胤儿本就是太子了,又何须表现。”忍不住一声嗤笑。
苏泞月脸色一僵,半响愣愣的说道:“我倒宁愿他不是太子......”
屋里檀香袅袅,再无声响。
“太子驾到——”宫外太监尖锐的声线打破屋里此刻的宁静,南泞苏放下喝的差不多的茶盏,丹凤眼流转,准备看看自己多日未见也未闯祸的侄子。
“今日可巧,我去了城外打猎,刚刚回来,没想到还见了舅舅一面。”潇庭胤笑着,笑意却又未达眼底。
“太子殿下事务繁多,怎好劳动殿下见我?”南宁苏浅浅一笑,随意应付。
太子殿下的脸色果然不好了起来。
“胤儿,最近陛下身体欠佳,你要记得时时问候。”皇后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轻快,板起脸来。
“是,母后。”潇庭胤本能的弯下腰去。
自小开始便是这样,他没有见过母后对他的笑颜,母后总是严厉的,高高在上的,无论怎么样,都得不到她一声问候。
有的,不过是一句句的教导。
你要多和太傅学习为臣为君之道。
你要少来母后跟前,多去陛下跟前。
你要少出宫去惹事。
他日复一日的应着,日复一日的习惯。
他从小便是太子,住在东宫,身边只有永远不相熟的面孔,没有所亲近的人,太傅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换。
有的,不过就是这些荣华富贵的孤独。
他不明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除了自己的身份势力,为何自己的母后,自己的舅舅,自己外公,却还是一味的让他退让,让他忍。
他是太子,将来是九五之尊,为什么要忍?
母后是一介女流,那么舅舅,左相一定是为他打下了很多门路,虽然未入朝为官,他的势力也肯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可他为何不肯?
何止不肯,还避他如蛇蝎。
若不是还有母后在宫里,恐怕想见他一面都难。
潇庭胤心里止不住的失望,突然觉得自己八面临敌,却一点力量都感受不到。
时间已到中午,该传午膳了,潇庭胤却自嘲的笑笑,还是不打扰他们姐弟了吧。
“母后,舅舅,儿臣告退了。”
“太子起架——”
皇后疲惫的挥挥手,让人准备午膳。
“皇后娘娘,儿子大了不好管吧。”南泞苏看着姐姐的面容,忍不住调侃。
“他可能是怪我的吧,我也......”
“还是年轻啊,我万千叮嘱他都不在乎。可他这东宫,何以这么简单?”
窗外午后,落叶穿过风,似是幽幽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