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打出帅旗本来是惯例,朱由诚也不想打破这一惯例。他幻想着自己的帅旗飘扬在战场上,吓得敌人望风逃窜。可是他不小心把旗帜落在福船上,没有搬下来。当初登上福船时,他意气风,为了抖威风,把旗帜插满福船。可是到了觉华岛,撤退百姓时过于着急,他竟忘了旗帜这回事。
开始修建工事时,谁也没有想到旗帜,等工事修好,要插旗帜时,却现一面旗帜也没有了。锦衣卫全军上下一齐寻找,连陈年的老坛酸菜都找出来了,可是旗帜却还是连一面也没有找到。
客青青想了半天,突然说道:“想起来了,朱大人当时不是把旗帜插在福船上了吗?而且是每艘福船都插了一面帅旗,其中指挥舰上那面最大、最威风,足有一丈见方,而其他船上的帅旗就可怜多了,长宽只有三尺。别说帅旗,就连锦衣卫的白日龙旗、明月龙旗也全都插在福船上,一面也没带下来。”
所谓的白日龙旗、明月龙旗是朱由诚自己设计的锦衣卫军旗:白日龙旗的图案是一个日字加上一个弯成月字的龙形,一般放在军队的前列;而明月龙旗也一样,是一个盘成日字的龙形加上一个月字,这面旗一般放在锦衣卫的后列。这两种旗帜的寓意是大明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
这么威风的旗帜没有拿出来,朱由诚一直遗憾不已。不过,刚才朱由诚带领侍卫盛敛牺牲将士的尸体时,护送百姓去天津的韩忠回来复命——朱由诚期盼已久的福船终于返航了。
听完韩忠的叙述,朱由诚明白了福船迟到的原因。原来,福船遭遇大风的袭击,船减慢。这才迟到了这么久。
韩忠的回归,不仅带来三百人的生力军,更把军旗带回来了。
朱由诚让他赶紧去把旗舰上的大帅旗拿来,插在两军阵前。谁知韩忠哭丧着脸说道:“大人,返航时,风浪太大。帅旗的旗杆被大风刮折——帅旗掉到水里去了。”
周围的人一齐色变,旗杆被大风刮断可是大凶之兆啊,历史上似乎还没有哪支部队能在帅旗折断之后打胜仗的。
朱由诚心中大叫可惜,那帅旗是他订做的,就是为了装b用的,怎么b还没装成,旗就被刮跑了?不过,看到周围将领的脸色难看,知道这帮迷信的人以为上天示警。出师不利,忙说道:“我早就知道了。福船离去两天后,我梦到东海龙王向我借帅旗,我当然不肯啦。可是东海龙王说,他正在和西海龙王打仗,想借本帅的旗帜去吓吓西海龙王敖闰,还答应我,在打赢建奴之前。保证觉华岛的海面不解冻。我见他那么有诚意,只好答应他啦。我还想怎么把帅旗借给他呢。原来他自己来拿了。”
众将听朱由诚这么一说,心下稍安,许多将领想想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觉华岛被冰封的海面不但没有融化的迹象,反而有越冻越磁实的感觉,不由对朱由诚的话信了个十成十。
但还有几个将领依然是半信半疑。朱由诚又补充道:“放心,这场仗,我们已经打胜了。建奴今日下午必定退兵。韩忠,去别的福船上,把咱们的小帅旗、白日龙旗、明月龙旗拿几套过来。插在城墙上,让建奴以后一看到这旗帜就吓得直打哆嗦。唉,就是小了一点,也不知建奴看不看得清楚。这个时候,本官还真想借给他们一架望远镜。”
韩忠领命去船上拿了一套旗帜过来,插在城门顶上。
朱由诚越看越得意,正中一面朱字的大——呃,是小帅旗,左边一面白日龙旗,右边一面明月龙旗,怎么看怎么威风,可惜就是小了一点。要是那一丈见方的大帅旗还在,说不定一铳不放,建奴就会吓得调头就跑。
再说奴儿哈蚩那边,看到觉华岛打起军旗,都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将军让自军吃了这么大的亏,可惜他们眯起眼睛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清楚旗帜上写着什么字。
奴儿哈蚩想让骑兵冲到近前,看看旗上写着什么字,不过想想又作罢了。建奴骑兵的文化水平实在太低了,别说汉字,就连满文也认不得。当然满文是奴儿哈蚩喝醉酒和几个所谓的“砖家”闭门造车出来的,连他自己也认不全。
“唉,”奴儿哈蚩长叹一声,道,“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呀,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阿败、唐古代、黄太极三人吓了一大跳,赶忙同声苦劝。
“你以为我不怕觉华岛的火铳呀。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想出了万全之策。”奴儿哈蚩得意地一笑,“我化妆成收尸的士兵,觉华岛的守将再无耻,也不会对收尸的士兵下手吧。我们攻打宁远城那么猛,可是我们的派出去的收尸队,袁崇焕那个狗蛮子不是从来没有攻击过吗?蛮子就是假仁假义,本汗受命于天,没那么容易死的。”
黄太极想了想,觉得奴儿哈蚩说得挺有道理,便不再阻拦。
阿败则想给父亲派上几千个骑兵,奴儿哈蚩大怒道:“您想害死我呀,收尸只能派老弱病残去,而且人数不能太多,敌我双方都不得伤害,这是战场铁律。如果派健壮的士兵去,一定引起对方的怀疑,到时一通火铳过来,你雄才大略的父汗就没了。”
唐古代道:“那也不能完全不做准备呀。这样好了,我派一百名健卒化妆成收尸士兵陪你一起去。”
“也好,快去找白布来。收尸队一定要穿白衣,打白旗,否则很容易被误伤的。”
可惜杨燕馁那家伙已经把建奴带来的白布折腾光了,奴儿哈蚩再三催促,也没有找到半块白布。还是黄太极有办法,让建奴士兵把羊皮袄反过穿,就成了白色的衣服。可是白旗不好办,挂上羊皮袄。一面白,一面灰,究竟算白旗,还算是灰旗呢?
唐古代坏笑道:“我记得前几天一起睡觉时,现八弟的内|衣似乎是白色的,扒下来当旗帜用似乎挺不错的。”
黄太极双手护住前胸。道:“我不爱干净,衣服上有很多尿碱子,都黄了,当不了白旗,当不了白旗呀。”
阿败和唐古代哪管这些,把黄太极摁倒在地,“哧啦”一声把他的外衣扯开,然后把内|衣扒了下来,果然是白色的。上面虽然星星点点全是尿碱,但好在远看还是白色的,便把它挂在木棍上,权且充当白旗,只是骚气得很,足可以让闲人退散,鬼神辟易。
奴儿哈蚩手打白旗,慢慢走近宁远城墙。6oo步的位置,看不清旗帜上的字。5oo步,还是看不清,4oo步,35o步……
守卫的士兵见到又有一队“孝子”出门,看起来都是老弱,为一人还举着白旗。不敢擅自行动,赶紧报告朱由诚。
朱由诚来到城墙的垛口,举起望远镜,观察那队“孝子”。
“建奴又想派人来招降?全部干掉算了。”
“大人,不可。”金冠跟随父亲参加过守城战。知道来人的目的,急忙说道,“那队人身穿白衣,手举白旗,似乎是收尸的队伍,战场上不攻击收尸队,这是铁律。再说咱们大明是礼仪之邦,以孝道为先,敌人要把尸体收回安葬,让他们的子孙祭奠,这也是人之常情。大人请三思呀。”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了。”
奴儿哈蚩提心吊胆地迈进城墙外35o步的死亡线,围墙里没有开炮,他不由暗自哂笑,蛮子就是假仁假义,放自己搬运尸体,不知道尸体就是战功吗?如果是大清守城,绝不允许蛮子把尸体搬走。
奴儿哈蚩抬头看看觉华岛的旗帜,已经看得清楚旗帜的形状和颜色了,但还看不清旗帜上的字。他又带人继续往前走,3oo步、25o步、2oo步,到了这个距离他终于看清了旗帜上的字,是一个“朱”字。姓朱的大官,难道是朱燮元?不对朱燮元虽然是名将,但镇守贵州,从未到过辽东。那么姓朱的将领还有谁呢?
他正在苦苦思索,忽听得后面大放悲声,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士兵抱着一具尸体哭得正伤心呢,大概死去的那位是他的什么亲人吧。
奴儿哈蚩被打断思路,但又不便作,便忍住愤怒,喝道:“既然找到尸体,那就赶快搬回去吧。”
随从们一个个搬运起尸体来。因为前天丧命的建奴已经黏在冰上,衣服扒光,又没有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随从们也不白费力,只搬刚刚冲锋时死掉的建奴。有许多建奴其实并没有死亡,只是受了重伤,这时也大声呼救起来。
正在围墙后监视建奴的朱由诚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一个建奴的人头可值十两银子,这伙建奴专搬有头的尸体,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抢钱吗?
朱由诚大怒,道:“敢抢本官的钱,活了不耐烦了。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锦衣卫士兵本来就非常痛恨建奴,现在又得了朱由诚的命令,当然是立刻装弹放铳。建奴士兵哪里料得到锦衣卫会突然放铳,惨叫着纷纷倒地不起。
朱由诚瞄准了那个看起来最臭屁的老头。只见那老头似乎没有进化完全,一副神憎鬼厌的模样,偏偏还鼻孔朝天,也不怕下雨把他的鼻孔给淹了,这位就是奴儿哈蚩。他的长像和清宫的画像并不太像,这是当然的,如果把他的真实模样画进画里,那岂不是丢蟥清的脸?正因为这样,朱由诚并不认得这人就是双手沾满大明百姓鲜血的恶魔。朱由诚还真不明白,长成这鬼样子,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朱由诚对准他的头,心道,我这一铳,算是给你整容了,免得你上西天的时候,鬼差看你太讨厌了,直接把你往十八层地狱。
朱由诚瞄得准准地,正想放铳,金冠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朱大人,不能放铳啊,不杀收尸队是战场铁律呀。”
他这一拉,朱由诚的铳便打偏了,子弹从那老头的胯下穿过去,似乎把那家伙给阉了。
朱由诚这一铳放得真准,奴儿哈蚩就感觉胯下一疼,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连根不见了,他的下|体鲜血狂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其实他的伤算是收尸队里最轻了,你想,上千杆火铳打一百多人,每个人能平摊到多少子弹?看来,奴儿哈蚩真是个幸运的人,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而且还不用特地找京城著名的阉割大师刘一刀帮忙就可以进宫了。(未完待续!
ps:(感谢订阅的书友,顺便滚键盘求推荐,求月票。这一章写得有点艰难,因为我力图把书写得幽默轻松一点,不过写严肃的穿越文很容易,但加入幽默的元素还是挺难的。写了好几遍,这章终于有点幽默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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