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一直都很擅长这样的事情，面对这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和选择，他知道永远都是得不到正确的答案的。

因为两个人都是对的，但两个人也都是错的。

这就是法律和人性之间的拉扯。

没有了人性，法律就是最恐怖的东西。

但没有了法律，人性也会变成最恐怖的东西。

法律和人性，是要互补的，并且永远争斗的。

所以最好的劝架方式，就是——

让双方都不满意。

“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混蛋！我要宰了你这个无礼之徒！！”

凯尔在天空之上不断的释放出利剑的虚影，不断的追杀着在大地上逃窜的李珂，而一边的莫甘娜则是不断的对着上蹿下跳的李珂释放出锁链和一股股庞大的暗影冲击波，并且时不时的把手按在大地上，在李珂的必经之路上，铺设无数的黑色沼泽，想要让李珂的移动速度慢下来。

但对于李珂来说，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事情，只是一些小插曲罢了。

可不得不说，在追杀他的过程当中，两姐妹的配合真的是越来越娴熟了起来。

“真是的，好人难做啊，不就是让你们亲上了吗？亲姐妹还在乎这个？而且你们这合作的不是很顺利的吗？不过，这不会是你们的初吻吧？如果是的话，那么就太纯情了一些吧？”

看着脸颊羞红，明显恼羞成怒的两個天使，李珂忍不住的吐槽了起来。

他的目的地就是这个。

“闭嘴！”

“住口！无理之人！”

但听到了他的话，两姐妹攻击他的速度却越来越强烈了起来，让李珂虽然在实力上超过了他们，但却依旧手忙脚乱。

“真是的……”

翻滚跳跃之间，李珂不得不拔出了自己神圣的两把剑。

“誓约——”

他同时瞄准了莫甘娜和凯尔，同时挥动了自己的剑。

“——胜利之剑！”

下一刻，两道金黄色的剑气交叉着，分别砍向了两个人，而在他故意的走位下，这两个人都能够看到袭击向自己姐妹的攻击！

下个瞬间，黄金的洪流将夜幕照亮，但只是维持了一会，李珂就停止了自己的输出。

而在黄金剑停止攻击之后，身上披着黑色的护盾的凯尔，以及身上闪耀着金色护盾的莫甘娜，就这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李珂轻笑了一声，把一把剑抗在肩上，另外一把剑就这样斜握着，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看向了两姐妹。

“这不是关系很好嘛？啧啧啧啧，喂喂，你们这么在乎对方？不会是互相喜欢彼此吧？我说，这可是禁忌当中的禁忌啊，姐妹的爱恋什么的，可是相当的禁忌的东西啊。不过看不出来啊，你们竟然都是触犯禁忌的家伙……”

对方都下意识的保护对方，这就说明了这两个人一直在闹脾气。

但是李珂这个脾气，却还是忍不住的调侃起了两个人。

“…………”

“…………”

莫甘娜和凯尔之间的气氛变得相当的诡异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一道流光从凯尔的手中落到了莫甘娜的手中，而莫甘娜也捡起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剑。

然后，再次朝着李珂杀了过来，并且杀意滔天。

“死吧！！”

“和你的生命告别吧！”

看着眼睛当中杀意满载的两姐妹，李珂下意识的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脸上是无奈的笑容。

“看起来我给这个时间点的自己找麻烦了呢。”

但打架。

他德玛西亚的骑士王可没输过！

尤其是和女人打架！

——————

“唔，这些家伙还真是闹腾啊。”

就在李珂的不同‘时间点’的自己在符文之地上引发各种事情的时候，处在时间线之外，正在体悟‘大罗’的感觉的李珂，感受着自己操作的‘自己’在符文之地世界上的行动，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都是自己操作的，但不同机体的感觉还真的是有一种不同的人的感觉，就算都是自己，在不同的时间点的差距还真的是夸张。”

李珂此时的感受相当的明确，在操纵巫女和女将的时候，他能够轻松的屏蔽掉大多数的欲望，但是在操作骑士王时的自己的时候，却还是会忍不住下意识的撩骚，搞的现在天使凯尔和堕落天使莫甘娜在追杀自己。

但这也的确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性格不同，习惯也不同的‘自己’完全归纳和总结，明心见性。

老实说，这一直都是他的短板来着。

但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因为随着他这些‘时间点’的自己在符文之地的不断行动，阻挠他的力量，正在缓缓的消散，让他可以继续自己的下一个步骤。

一个很麻烦的步骤。

此时此刻，处在世界之外，时间之外的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千人千面，百世轮回，十方烦忧，独我一人。”

盘膝在虚空当中坐下，李珂诉说着自己的感觉。

此时的他，既是身处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也是身处在世界的外侧，时间的外侧，以及他自己的时间的外侧。

百世轮回的记忆，百世轮回的心境，百世轮回的坚持，百世轮回的遗憾。

那些美好，苦难，他不断的再次感受着。

面对使徒的无力，面对事情没有做完，但天命已然耗尽，面对千里无鸡鸣时的悲哀，面对神明时的愤慨，面对暴君和不公时的愤怒。

他李珂在无数的时间，无数的地点，无数的轮回当中，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什么想法。

最终所求之物，依旧是两个字。

自由。

并非是某个政体宣称的自由，而是作为一个个体的自由。

当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灵魂的湖面掀起了涟漪，世界的外侧也掀起了涟漪。

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回家的自由，可以自由的上天入地，可以自由的遨游宇宙星空，可以自由的看这世间的繁华，看花开花落，缘起缘灭。

有为了弱者伸张正义的自由，有横行无忌，威压天下的自由。

有可以父母膝前尽孝的自由，也有可以和朋友们闯荡四方，无惧后果的自由。

有称王拜将的自由，升斗小民的自由。

想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去做，想要的东西不会拿不到。

忙时万世不竭，功业流传千古。

闲时雾里看花，黄粱万载。

所思即所有，所欲即所在。

所以——

无数的自己，无数的虚影在李珂的心中徘徊，回头，最终定格在了他的眼中。

“吾所欲，皆可成也。”

大罗洞观，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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