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没有死,活蹦乱跳着呢。”
封老爷子随口敷衍道。封天衍都那样了,躺在病床上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岂不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嘛。他给心心指明了封天衍的位置,心心乖乖点头,拔腿离开。封天衍没事就好。愿愿终于卸下了心中的负担,若是他因为救自己而出了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愧对于许心愿和心心。“愿愿,我已经了解你带心心出逃的事情始末,既然这件事情并非你的本意,你们两个今天下午就随我回丰城,我可以当做整件事情没有发生……”话音未落,病房门便从外面打开。风尘仆仆的许心愿,一脸紧张地冲了进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封老先生,您不可以这么做。”
“妈妈?”
愿愿有些许惊讶。许心愿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愿愿,你的手……”她注意到愿愿的手和封天衍的一样,被纱布牢牢地缠绕住,心痛地走向前,轻声询问道,“痛吗?”
愿愿摇了摇头,表示不痛了。许心愿失落地垂下眼,心中的自责几乎快将她吞没了。“都是妈妈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怪你。”
愿愿伸出手,擦掉许心愿眼角的泪滴,温柔地说,“妈妈,愿愿不痛的,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爸爸,我晚些时候会随太爷爷返回丰城,那里的治疗条件更优渥,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许心愿有些不舍,“倘若你想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一家四口……”愿愿冲她摇了摇头,“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在Z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跟妹妹留下来只会给你们添乱,那天你们就是太忙碌了才没有回酒店的。”
“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再说太爷爷都已经过来接我们了,我们在丰城等你们回来,好吗?”
她着实被儿子的体贴和懂事感动到了。呆呆地看着满身是伤的男孩,许心愿流下了幸福的泪水,“那你要听太爷爷的话,顺便,照顾好妹妹。”
“好的妈妈。”
愿愿应允得爽快,“你别难过,即使我回到丰城,我们也可以视讯联系啊。”
许心愿重重地点头,俯身在愿愿的额前烙下一吻,“你和妹妹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封老爷子目睹这一幕的发生,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即便他不想承认,但是两个孩子跟许心愿的感情,着实好得令人羡慕。傍晚时分,老爷子派人为愿愿办好了出院手续。因为愿愿受了伤,他直接派来直升飞机,让数名专人推着愿愿的病床,一并踏上飞机。此时的封天衍正在吃药打针,并没有出来迎送。许心愿则站在医院门口的草坪上,目睹众人踏上飞机,而后,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一抹淡淡的云彩。她不禁松了口气,这件惊险刺激的事儿,总算落下了帷幕。那晚,孟忠斌沉入了湖底,没人施救,湖面虽浅,但他被刀子所伤,伤口遭遇了感染,当晚便离开了人世间。由于他凡事都没有交代,警方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打捞出他的手机,用技术手段恢复了他手机里面的信息,包括通话记录。他们发现,孟忠斌最近的一通电话,正是打给周聿的。至于通话内容,他们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孟忠斌和周聿的通话次数,不下于十次。这仅仅是一天之内的次数,足以说明,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菲。所以警方很快就这件事情找到了周聿的头上。彼时的周聿,已经被警方关押了三日,明天就是他们和张淑媛开庭打官司的日子了。他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胡子拉碴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目无焦距,不知道在看何处。警方都被他的精神状态吓到了,点开录音笔,对其进行盘问。当听到孟忠斌这个名字时,原本双目涣散的周聿,忽然间睁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面前的警方,“你们说什么?孟忠斌死了?”
啪嗒一声,他双手重重地拍上桌面,怒而起身,“他怎么可能会死啊?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孟忠斌可是他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周聿脸色极其难看,方才注意到,这间审讯室里不光有警方的存在,墙边还立着两道分外眼熟的身影。他定睛一瞧,那两个人,一个是封天衍,另一个正是他痛恨到骨子里的许心愿!他的呼吸瞬间变得局促起来,正当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胸腔的怒意时,警察拿起了警棍,“你给我乖乖坐好!现在是我们审讯你的时候!”
“周聿,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这个孟忠斌,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在9号这天,给你打了十通电话?你们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警察的盘问使他冷静了下来,周聿重新坐回桌前,语气相当的冷漠自如,“没什么,我不认识他。”
警察敲了敲桌子,提醒,“请你如实回答,过于嘴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自首还有减刑的余地,但是如果被我们警察查出了事情真相,那你就等着蹲一辈子的牢吧。”
此言一出,沉默良久的周聿掀起眼皮,不屈地问了句,“孟忠斌他是怎么死的?”
“掉入湖中,被淹死的。”
警察如实回答。“他怎么会掉入湖里?”
周聿眉越皱越紧,撞见警察奇怪的目光,他连忙解释道,“孟忠斌是我的手下,同我共事多年,他死了,让我很震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周聿,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许心愿站不住了,皱眉怒道,“他给你打那么多电话的那天,正是他绑架我一双儿女的时候,况且是你联系他在先,你就承认了吧,这件绑架案是不是你一手谋策的?”
周聿闻声大笑起来,“表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