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率军队第二天一早就直奔金陵,苏毓灵站在城墙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出城,没过一会为首的年轻将领就淹没在来了长龙队伍里,看不见了背影。
“小姐,王爷走了。”
潼知出声轻唤,“咱们回府吗?”
苏毓灵摇头,目光始终看着军队小时的方向,“不,去后山。”
又练剑!
潼知苦着脸跟了上去,她真想撬开小姐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刀枪剑戟,为什么就对练功这事这么执着呢?
每次还要她陪着练......苏府,霖氏房中。
即使是白天主仆二人说话也得找个没人的角落,“如今这府中处处都是那小贱人的眼线,你做事小心些,万不要叫她抓住了把柄。”
沁雪点头应是,“夫人放心,霖大人与我有恩,他既派我来帮衬着您,沁雪必定不会辜负大人嘱托。”
霖氏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问:“上次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夫人话,大小姐院子里有几个人已经见过了,我不便出手,便派了我那弟弟沁松去跟着。”
沁雪说,“如今已经查明大小姐练功的地方,特回来请示,是否要出手?”
“这么快?
办的好!”
霖氏大喜,“不过我们不能贸然动手,前几次就是因为鲁莽行事才叫人抓住了小辫子,如今这事还需得从长计议。”
沁雪表示不解,却也听从吩咐,将派去的人撤了回来。
自这日起,便每日有一碗药膳从霖氏的厨房送去苏毓灵的院子,每日名曰,练武之人消耗巨大,需以药膳滋补。
苏毓灵并非没有起疑,但是前后验了几次都没查出来有毒,可她也并不相信霖氏那毒妇会这么好心真的关照她。
霖氏得知这边的动静大喜,“她真的喝了?
没说什么?”
“喝了,奴婢亲眼看着大小姐喝下去的。”
“诶呀!
真是极好,你这法子想来是奏效的。”
霖氏高兴的满屋乱窜,一眼这法子好使,便按捺不住想快些下手,“这两种食材放在一起会伤气血的事还有谁知道?”
沁雪摇头,“这是奴婢老家一位长期忍受丈夫毒打的妇人想出来的法子,最后那男人死了,仵作都验不出来有毒,绝对没有别人知道。”
霖氏一拍手,“好,我等不了了,这贱人母女骑在我头上这么许久,如今得了这好法子,我定要将这个苏毓灵一击致死!”
苏毓灵进来偶感疲累,找了郎中来看也说没什么,潼知安慰她想必是练功操之过急,身子亏损了,便叫她停下几日。
苏烈袁听说郎中来了这边便也带着鸯氏过来看望,“灵儿,身子可还行?”
“谢父亲挂怀,我没事。”
鸯氏却察觉不对,“你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会没事?”
前些日子她见着这孩子还是满面红光的,这才短短几日,竟苍白虚弱成这样。
“听说大姑娘身子不好,妾身便叫小厨房炖了滋补的药膳过来,灵儿快尝尝。”
霖氏亲自端着汤送过来。
苏毓灵皱了皱眉,随即伸手接过她的汤,“多谢二夫人,这几日多亏了你这药膳,如今才能提着一口气,想来是二夫人心胸宽广,从前是灵儿不对了。”
说罢便仰头一口喝了下去,这一口热汤下去,五脏六腑都温暖了不少,苏毓灵也来了精神,起身送各位长辈出门,“我没事了,父亲母亲都回去吧,还有二夫......啊!”
她话没说完,众人忽闻一声痛苦的嚎叫,转身是见苏毓灵已然吐血倒地,痛苦的皱着眉,脸上惨白惨白的。
鸯氏大惊,将跪在地上抱着女儿,“灵儿,你这是怎么了?”
潼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
小姐就是从喝了二夫人的汤药才开始虚弱的,如饥你竟这么心狠手辣想置小姐于死地!”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没有,这只是普通滋补的汤药。”
“都闭嘴!”
苏烈袁怒斥,“来人,快请郎中。”
苏毓灵嘴唇发紫,不住地出冷汗,身体一会冷一会热,折腾的不成人形,郎中到来便直说这是中毒之相,又经查验之后确定,“这毒名曰十日散,一开始只是普通的虚弱无力,到整整十日之后便会加重,若不及时诊治,不出三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痛苦而死!”
霖氏听完扑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都失了神,嘴里不停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给她喝了些......”“贱人!”
苏烈袁一脚踹在霖氏肩膀上,将人踢出去老远,“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公然毒害嫡小姐!”
“父亲且慢。”
苏毓灵悠悠转醒,虚弱的说:“且听她把话说完,你刚才给了喝了什么?”
“我......”霖氏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比苏烈袁大喝一声,吓的一哆嗦,便什么都交代了,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鸯氏闻言大怒,“从前你与我明争暗斗,我不放在心上,想着只要你还是为着府里上下着想的,便是官家权交给你也没什么不可,可如今你竟如此带毒,变本加厉,想残害我的孩儿!”
苏烈袁绝望的闭了闭眼,“来人,笔墨伺候。”
“将军!”
霖氏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抱着苏烈袁的大腿,“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你要休了我吗?”
“如今你毒害嫡小姐,证据确凿,我府中是容不下你了,二夫人此等手段,想必日后出去也不会吃了亏。”
霖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往下淌,“将军不要啊!八壹中文網
你要是休了我我霖氏岂不成了京城笑柄,我哥哥还要走仕途的呀!”
“将军,就算你念与我的几十年情分,也要顾着我给你们苏家生了俪儿啊!”
霖氏说到这,看了眼苏烈袁的脸色,见有所缓和,便继续道:“俪儿是你的亲生骨肉,如今她还没说亲,若她亲娘被休弃,你叫她今后可怎么找婆家啊将军!”
苏烈袁狠狠咬牙,满腔怒火发不出,想他半生戎马,向来手起刀落,生死都从未犹豫过,如今竟在区区一个妇人面前左右为难!
“来人,请族谱,将霖氏主母的名字抹去,改成侍妾,住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