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

秦离宸大笑，“你以为你不写诏书我就坐不上那把龙椅吗？”

皇帝大怒，拍案而起，“你个畜生，你要干什么？”

秦离宸擦着手上的长剑，冷冷一笑，“如今还活着的皇嗣只剩我跟老三，他要是死在外头了，您传不传位我也是您百年之后的唯一继位者，你还觉得这江山我坐不稳吗？”

皇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满头银发，颤抖着手指着秦离宸大喊：“畜生！

你这个畜生啊！

他是你亲弟弟，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兄弟？

陛下，您跟皇叔伯们不是亲兄弟吗？”

秦离宸冷哼，“您当年不也是切瓜砍菜一样处置了他们，然后踩着他们的尸体坐上的皇位吗？

您上行我下效，怎么您又说我是畜生？

这不是你教的吗？”

皇上一口气堵住喘不上来，燕妃忙扶着他坐下，不住地给他顺着气，眼泪顺着眼眶往出流，“陛下别说了......”秦离宸也懒得在跟他置气，免得把这老东西真气死了，那他可就真名不正言不顺了。

“去，看看三殿下走到哪了，只要他带兵入城，就地诛杀！”

这是秦离宸最大的优势，外军无召不得入京，只要秦楚烨敢回来，不论他怎么进城，都难逃一死，还会被按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秦楚烨与苏毓灵快马加鞭赶回来，正卡在了城下，不敢贸然进去，按月离的说法，秦离宸已经控制了皇宫内外，那西郊大营自然也被他调动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没有一兵一卒。

“在这看京城并无异常，离王篡位的消息也没传出来，此时调兵入城不现实。”

也没人会信，甚至会觉得是秦楚烨自己要篡位，就像秦离宸诓骗西郊大营一样。

秦楚烨上下看了看，“现在城门戒严，暂时恐怕进不去。”

不仅如此，苏家和楚王府所有产业都被秦离宸控制了，不管他们躲到哪都会被发现。

正两难的时候，苏毓灵猛地想起之前去看望杜陵游的农家，拉上秦楚烨便朝那村子去了。

“是你们？

你们怎么来了？”

农户问道。

“......嗨，您就别提了，这不嘛，我家不同意我跟夫君的婚事，我们商量着私奔去江南谋生，可我家在京城有些势力，我爹正带人四处找我们呢，说抓住了就要把我夫君乱棍打死。”

苏毓灵硬挤出两滴眼泪，说完一看那农户将信将疑的神情，便再次开口哀求，“大哥您就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德的事，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农户看了看他们，秦楚烨与苏毓灵都穿着便服，从边关一路折腾回来弄脏了不少，看着确实像被人追赶慌乱逃出来的，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了。

“我上山打猎，你们在这歇歇吧，什么时候走记得给我锁上大门。”

苏毓灵笑着应下，随即在农户走后从他家中翻出两身衣裳换上，“我看京城西门有很多菜农进出，咱们混在其中看看能不能进去。”

两人快速收拾好，留下了一些钱便离开了，在西门找了个认输多的菜贩子队伍，随着跟上去。

西门盘查不算太严，他们进城还算顺利，“怎么进宫？”

苏毓灵想了想，“硬闯吧。”

皇宫九门，其中最薄弱的就是边东门，那边是皇室送葬走的路，然而就在他们到的时候，却见到一队人马正在冲杀，为首的看着眼熟。

“大学士！”

杜陵游与莲妃回头，“王爷！”

“罪臣参见王爷。”

杜陵游下马行礼。

秦楚烨看了看莲妃，莲妃也不多做解释，“秦离宸屠杀后宫女眷和皇嗣，我趁乱逃出来的，这些兵田、赵两家的府兵，恐也支撑不了太久。”

她本是不想来的，是杜陵游非要来，除了她又没人熟悉宫里，便只好陪着他来送死了。

“咱们现在得拿到皇上的兵符，否则我父亲的军队到了也进不了城。”

苏毓灵道。

莲妃指着边东门，“那只能硬拼，杀进去吧。”

她说完看向秦楚烨，“秦离宸要你的命，在外边比在里边安全。”

苏毓灵也看向他，秦楚烨二话没说翻身上马，“我母亲在宫里。”

边东门被破开一道口子，苏烈袁的大军也穿回了信，在城外放了信号。

秦离宸派出去的人都没探听到秦楚烨的消息，暗觉不对，此时见到城外烟花燃起，便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既然等不到三弟，父皇就先独自上路吧！”

他说着便提剑朝皇上胸口刺去，燕妃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皇上身前欲挡下这一剑，“陛下！”

正当此时，紧闭的门被踢开，长刀随即而来，从后插入秦离宸心口，他动作一滞，缓缓的跪了下去，嘴角淌着鲜血，“怎......怎么可能！”

确实，如果没有莲妃相助秦楚烨确实不能这么快进来，而莲妃也就之把人送到这，便带着杜陵游走了，只留给他们一句：“皇上问起，就说我属于宫乱。”

“父皇！”

秦楚烨跑过去，“母妃，你们都没事吧？”

苏毓灵走过去拔下秦离宸胸前的刀收回鞘内，“臣女勤王来吃，请陛下娘娘恕罪。”

皇上虚虚的睁开眼睛，用他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说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朕，无德无能，上愧对苍天下愧对黎民，现传位于三皇子秦楚烨，望你......望......”话只说到这，皇上的手便软软的垂了下去，燕妃哭声顿起秦楚烨起身退后散步，重重的跪下，“皇上，驾崩了！”

万里山河依旧，丧钟响彻云天。

三日后，新皇登基的当天，一共下了三道圣旨，第一道是先皇归天，后妃不必陪葬。

第二道是封燕妃为太后，这道圣旨下的百官莫名其妙，母凭子贵不是正常的吗？

何至于特意说一遍......直到第三道圣旨发下——朕自战场归来，重伤难愈，恐拖累江山社稷，故禅位于新皇。

苏家不日便接到了圣旨与龙袍，“朕无子嗣，重任难托，故传位苏氏毓灵，继朕登基。”

皇帝上位第一天就禅位给一个外姓女子的事，很快在礼朝境内船传开了，有人以为他是沉溺于女色的荒唐之举，也有人说苏毓灵才是当世大才，可堪重任。

不过这些慢慢的也就变成说书人话本里的故事了，新皇登基后勤政爱民，继平定边关治乱后几年内有整肃了朝廷内乱，成了百姓口中的千古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