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禹上前一步,他高程曦瑶一头,拿她手中的酒壶轻松自如。
凑近时,一股淡淡酒气扑鼻而来,程曦瑶微微蹙眉,这纨绔是醉酒了?
“这位官爷,这喜酒是要送去给太子殿下,若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待不起。”
莫靖禹却不然,目光不移地看着程曦瑶,又问一句道:“你只回答我,酒里你方才放了何物。”
程曦瑶心中怪嗔,真是较劲,既然硬的不吃,那便来软的。
“官爷…”温柔软语。
程曦瑶抬手轻拍了拍莫靖禹的衣肩,笑道:“官爷喝醉了,不如先让奴婢扶官爷去偏房…”
看着眼前丽人眸中闪烁千般的流光,莫靖禹盯了许久,拂开程曦瑶的手,“不必。”
不得不说,方才程曦瑶那一声婉转呼声的确让他有些失神,许是饮酒的缘故,看周遭总带着些迷蒙之感。
想到和这女子初识时,也觉得有趣。
随即一笑,开口道:“我今日不快,不如你与我对饮一杯。”
说着,莫靖禹将手中的酒壶一转推至程曦瑶唇边,程曦瑶失色,意图抗拒可哪敌得过男子力道,大口饮了好些酒。
“咳咳咳!——”连呛了好几声,程曦瑶扶着桌沿退到一旁。
见她无事,莫靖禹狐疑,“看来你不是下毒。”
说罢自己又饮了一口,可还未饮尽,酒壶就被程曦瑶一掌打落。
啪的一声,青瓷碎落一地,极细密的纹理犹如蛛网一般张散而开。
程曦瑶紧拽着领口低吼:“出去!”
“放肆!你可知我是…”不等莫靖禹说完,程曦瑶就将他三推两挡赶出门外。
合上门程曦瑶便感身子疲软,犹如数千只蚂蚁在身上攀附游弋,心中暗觉不好,看来是药劲迸发。
门外被拒的莫靖禹心中不悦,近日诸事烦忧,如今难得遇上他感兴趣的猎物,他岂能轻易松口。
将门推开,忽的一瞬,莫靖禹心中莫名起了一团燥热之火,犹如中蛊一般令人神志恍惚。
抬眼望去,莫靖禹原本不清的神志骤然一僵。
程曦瑶倚靠着门扉急促喘息,面颊微红似霞光一般惹人怜爱,嘴中还咕哝低骂:“倒…倒霉,遇上这…这个煞星,计谋不成还…还搭上自己…”
看着程曦瑶略微敞开的衣领,白皙肌肤呼之欲出,一刻,莫靖禹无法抑制心中的燥火,那团无名之情高涨。
莫靖禹一个箭步上前钳住程曦瑶手腕,“谁指使你在酒中下药!”
房中悄然无声,二人喘息的清晰可辨,等了片刻,程曦瑶才开口一句:“热…”
嗡,莫靖禹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也在此刻分崩离析,他望着眼前娇美动人的面容,心神荡漾,他深吻下去,紧接着便是似狼虎一般的掠夺。
“禽兽!”程曦瑶强行挣扎却也抵不过自己越来越酥软的身子,身上薄纱褪下,二人倒在床榻,鹅黄色的幔帐洒落,一室旖旎。
晨光熹微,立在枝桠间的云雀啼鸣,鸟鸣声宛若破云而出。
莫靖禹从昏沉中醒来,伸手去探身侧,却只触到被褥冰凉,倏然睁眼,莫靖禹望见塌下正穿衣的程曦瑶。
盈盈一握的曼妙腰肢,发髻散落,若隐若现的如雪肌肤透着淡淡绯红,仿若初绽梨花。
莫靖禹忆起昨夜一场雨露,而后轻咳两声。
“醒了。”程曦瑶回首而望,语气有些淡漠。
莫靖禹敛眸,望了床榻上的一缕暗红,语气也毫无温度,冷言:“昨夜乌龙一场,但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我会让你进府,也算一个交代。”
“嗬。”程曦瑶轻笑,系上最后一粒盘扣,旋身望着躺在床榻一脸正色的莫靖禹,开口:“王爷身份何等尊贵,不敢高攀。”
“你…”
程曦瑶随手丢来一枚玉佩,徐徐道:“昨夜之事过错在我,请王爷将玉佩收好,只要不将此事外传,娶不娶我不重要。”
莫靖禹心中愕然,于程曦瑶而言,她的思想并非拘泥于宗法礼教,昨夜失身,自己狠狠心权当一夜春宵罢了。
看女子身姿娜,踱步出房门,那清晨的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照落在莫靖禹俊秀面容上,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拒绝他的恩泽,不由细想时,莫靖禹心中突然又多了另一个念头。
这世上绝顶聪明的女子不正在眼前。
正堂里程盈盈穿着朱红嫁衣发怒,将手边茶盏丢了出去大喝:“我不嫁了!”
“胡说些什么!”程守安气急败坏,“那是太子殿下!你休要胡闹!”
程盈盈硬着脾气,与程守安驳斥:“太子又如何,新婚之日他竟然找个奴才搪塞我,是小瞧我镇国将军府?!”
闻言,一旁的程守安与刘氏面色皆是一阴,太子找人顶替之事,他们始料未及,这分明未将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
刘氏心疼自己女儿,语气也带着些埋怨:“老爷,太子这做法委实不妥…”
见程守安沉默不语,程盈盈又悲愤不满道:“这与将我嫁给求娶程曦瑶的那个丑陋侍郎有何分别!”
“放肆!”程守安动怒重拍桌案,却也不愿多责备,只覆手于眉心,叹气问道:“瑶儿呢,人可找到了?”
刘氏有些心虚,慌乱回答:“还在找,这一时三刻也不一定能…”
“大小姐回来了!”正说着,一家丁火急火燎地冲进正堂,伏身回报道:“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刘氏与程盈盈皆是神色惊愕,理应死了,那夜她明明死了才对!
程曦瑶一身素白色长裙入堂,明眸善睐,面容皎若云间之月,整个人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程守安发怒:“跪下!”
程曦瑶却轻巧一笑,淡淡道:“女儿不知为何要跪。”
“违父母之命,新婚前夜逃婚,你还不认罪?!”
程曦瑶不看程守安,目光好似鹰隼一般直盯着刘氏,一字一句道:“女儿失踪这应该问问母亲,女儿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问我作甚!”刘氏身子朝程守安后躲了躲,又撺掇道:“老爷,大丫头视家法如无物,您必须得罚,重重的罚!”
蓦然,门外传来一悠悠男声,“程夫人好大的火气。”
抬眼望去,莫靖禹身着暗紫色杭绸直裰立于门外,俊雅面容带着玩世不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