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莫允彬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不敢相信他刚刚的话。
皇帝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他也狠不下心来。
“老四回来的事情,我一早就得了消息,他自己心里有主张,我不想过多的去干预什么,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一个两个的,却是这么沉不住气。”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莫允彬的后背已经全部湿了下去。
入金他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皇帝有意想要将这件事情掀过去,他却不知死活,一定要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莫允彬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儿臣真的知道错了,还请父皇原谅。”
长叹了口气,皇帝心中也十分的无奈。
轻轻摆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让莫允彬退下去了。
莫允彬站在空旷的庭院当中,眼神还有些呆滞,人还没有缓过神来。
莫靖禹的确是个有才能得,可是在他们兄弟之中,太子优柔寡断,莫靖禹又没有治国的本领,唯独他是最优秀的,却也总被刻意的忽视。
莫允彬不甘心啊,从小到大,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却没有一样最后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冷冷的笑了笑,莫允彬慢慢的转身,看向身后的宫苑,早晚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
转过身来,莫允彬还是那个行事低调的皇子,今日的事情,也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被人抹去。
而那个可怜的荆州刺史,自然是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朝堂上。
莫靖禹回到府中的时候,程曦瑶刚懒懒的起身,今日在朝堂上多耽搁了一会儿,如今时间也确实不早了。
两人坐在一起用过早膳,莫靖禹这才提起了朝堂之上的事情。
程曦瑶听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开口说道:“莫允彬还真是蠢,若是皇帝想深究的话,早就在他刚刚报上去的时候处罚了,怎么还会留到今天。”
莫靖禹笑着摸了摸程曦瑶的发鬓,“只是可惜啊,他实在是太心急了,夫人懂得的道理,他却还不明白。”
程曦瑶直接将他的手打到了一边去,自顾自吃起眼前的饭菜来,就好像没有听到他刚刚所说的话。
莫靖禹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知道程曦瑶这是不愿意搭理他了,也不在多说什么。
吃过早膳,两个人又一同去了书房里,莫靖禹惦记着自己快要离开了,干脆将带回来的游记全部都拿了出来,放在了程曦瑶面前。
程曦瑶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堆的书籍,心中突然有些不舍了起来,“你留给我这么多的古书,是打算在漠北取位公主,再也不回来了吗?”
莫靖禹没有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被程曦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伸手搂住了她。
“你不要担心,若是漠北战事迟迟不平,我干脆就递了折子上去,让你同我一起待在漠北。
莫靖禹说完,程曦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莫靖禹回答的很是痛快,“不过,漠北条件艰苦,我怕你会难以忍受啊。”
程曦瑶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条件,只想着一直陪在莫靖禹身边才好。
莫靖禹轻轻的笑了笑,他没有高速程曦瑶的事,这个折子,就是递上去了,也不一定会被奏准。
往后的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只有眼前的大好时光,不可辜负。
莫靖禹也不在多说什么,慢慢探过身来,吻住了程曦瑶的嘴唇。
程曦瑶没有拒绝,默默的回应着,和他一起彻底的沉沦下去。
温氏坐在前厅,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程守安,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妾身已经让人去请了殿下和瑶儿了。”
程守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到外面有人轻轻扣了扣门,书房的两个人这才分开来。
程曦瑶默默的走远了一些,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外面的人听见屋里有动静,这才开口回道:“夫人,程将军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莫靖禹有些惊讶的看了程曦瑶一眼,开口说道:“你父亲怎么突然来了?”
程曦瑶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父亲是来做什么的。
两人一同走到前厅,再次瞧见父亲,程曦瑶脸上还是有些不自在。
莫靖禹倒是神色如常,好像之前在将军府威胁程守安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守安有些尴尬的坐了下来,他心中存着愧疚,如今再见自己姨娘和女儿,脸上还是有些发烫。
莫靖禹见程守安也不开口说话,心中疑惑,便直接问了起来,“程将军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程守安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来,连忙开口说道:“殿下,臣今日是专门过来登门道歉的。”
程曦瑶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温氏更是吃惊,众人心里都明白,程守安说的饭钱是为了什么。
程守安默默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这两日皇帝已经敲打了自己不少次,他心中也明白过来,有些事情,始终不是藏着掖着就能够平安度过去的。
站起身来,程守安苦笑着说道:“是我有眼无珠,取了位不贤明的妻子回来,终是害了整个将军府。”
莫靖禹听完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程守安这么痛快就低头认错了。
程曦瑶神情依旧淡漠,仿佛这事很她毫无关系一般,倒是温氏,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她如今是想清楚,想明白了,可若是放到从前,她听到这话,恐怕回头也不回的重新扑进这大火当中去。
程守安终还是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温氏是不可能跟自己回去了。
程曦瑶看着他,自己的这一位父亲,心中却十分的不是滋味,她甚至不想要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曾经疼爱过她,将她视作珍宝一般。
慢慢的起身,看着莫靖禹送他出去,程曦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这世间,终究也没有什么是割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