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瑶瞥了眼跪着的莫云徽,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有两道鲜红得抓痕,在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些滑稽。
程曦瑶憋笑,这程盈盈还真是泼辣得紧,居然能将莫云徽治成这个样子。
见他们过来,老皇帝脸色稍霁,指着他们两个道,“你看看你四弟,学学他们的夫妻相处之道,你们若是有他们一点的宽宏懂礼,也不至于要闹成现在鬼样子。传出去让人耻笑。
皇后心疼自己孩子,连忙袒护着他,“这云徽从小都是温和的性子,从不跟人起争执,今日这件事,不一定都是云徽的错。”
程盈盈抽噎声停止,她恼怒的看向主位上的皇后,再也顾不上尊卑之分,“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都是臣妾的错不成,太子殿下是您的亲生儿子,您自然会袒护他,将那些错处都推到臣妾身上,”她转头看向皇帝,父皇,您一项以公正严明,认得治天下,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子,您万万不能偏袒,寒了儿臣的心啊。”
此番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程曦瑶冷笑,这个程盈盈还真是胸大无脑,她这番话说出,老皇帝就是想息事宁人也没办法了,这一出得罪了皇帝,又得罪了皇后,真是愚蠢的可以。
程守安在她说出那番话后气的简直要昏过去,这般愚蠢的女儿居然真是出自他家,这要给自己惹多大的祸事。
莫云徽冷冷的盯了程盈盈一会,才向着皇帝他们磕头认罪,“父皇母后在上,是儿臣不孝,儿臣甘愿受罚。”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不好包庇,他大手一挥,“下去领罚吧。”
“儿臣遵旨。”
“至于太子妃,不守妇德,不从夫纲,泼辣蛮横,有辱皇家颜面,罚抄女训一千张,禁足在营帐之内。”
“父皇,”程盈盈怒目圆睁,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处,“父皇凭什么罚我,我没错。”
程守安急的要将程盈盈一脚踹倒,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孽障,这种情形下也敢大放厥词,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
程曦瑶戏看够了,出来给她补上一刀,“妹妹,现在太子殿下受的是体罚,你不过是抄几册子书而已,已经是父皇开恩了,还不快领了责罚去闭门思过。”
这话让已经失去理智的程盈盈更加的怒不可遏,她胡乱指着程曦瑶叫骂,“你现在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好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要乐疯了,你给我滚开。”
皇帝大怒,“你这心里究竟是装得什么诡毒肠子,竟将自己的亲姐姐想的如此不堪,曦瑶替你求情,你不领请就算了,还恶言相向,这副咄咄逼人像什么样子,”
程守安连忙跪下来求情,到底是她的女儿,他不能见死不救,“皇上,盈盈年纪小,都是被臣娇惯着,任性了些,但是心思绝对不坏,她今日如此反常,也只是冲动罢了,臣恳请皇上责罚。”
程盈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程守安一瞪,登时没了话。
父亲总不会害自己。
老皇帝面带倦意,他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朕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家宅不宁,这难道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吗?
程曦瑶他们刚出了营帐,莫靖禹就被人叫走说是商议政事,她一个人无聊,正想着去那东边的林子里寻些乐子,却被跟上来的赵梦凌喊住。
“睿王妃娘娘,请等一下。”
程曦瑶眉梢微皱,停下来想看看他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赵梦凌一脸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睿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那里,不如让梦凌陪你去吧。”
程曦瑶觉得她这个动作很诡异,她什么时候已经跟他要好到可以亲热的挽臂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动声色的抽出来,
同样报以微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赵梦凌的小嘴撇了下来,做出一副委屈样,“睿王妃姐姐,您这是还在责怪今日妹妹冲撞了您吗?凌儿年纪小,说话不经过大脑,得罪了姐姐,现在特地来请罪,还请姐姐一定要原谅妹妹。”
她再次上前扯出程曦瑶的斗篷的一角,右手手指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抹了一把。
程曦瑶觉得她古怪的紧,直接抽出来,冷冷道,“原谅你了,但你也不要跟着,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不等他搭话,便急匆匆的走了。
赵梦凌眯着眼睛看着会她的背影,才拿起手绢擦了擦,阴冷的勾唇一笑,程曦瑶,我倒要看看你今晚还如何维持你这睿王妃的体面。
冬日的雪是极美的,他们像精灵一般,跳跃降临在这人世间。
满眼的银装素裹让程曦瑶的心情好了不少,今日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她想安安生生的度过这场冬猎,可是偏生有人不让,她宽慰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她也是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这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实在是麻烦,她倒是怀念起在漠北的日子,那里的人豪放大气,有什么说什么,真实不做作,逍遥自在,也不受人拘束,真是舒服的紧啊。
银白之间乍现一抹红,程曦瑶歪头一看,觉得有趣,她悄声追过去,躲在树旁偷看。
之间一只花黄斑纹的麋鹿微微供着这雪地里的嫩绿,他的悬蹄发达有力,向后弓着,尾特别的长,呈灰黑色,而腹部与臀部则是白色,但是最妙的还是他的角,竟是梅花一般的鲜红。
草尖微微露出来,它满足的哼了一声,嚼了起来。
程曦瑶明白他是在寻觅食物,浑身上下找了找,发现了一小包桃酥,这麋鹿吃不吃这些啊。
她还是扔了一块过去,啪塔一声,麋鹿警觉的抬起头,看见程曦瑶的那一刻就想跑,但是闻了闻地上的桃酥,又看了看她,随后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又见程曦瑶没有动作,便放心大胆的啃了起来。
它,是吃桃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