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很轻,却让程曦瑶心里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她张张嘴,却发觉自己无力解释。
莫靖禹的眼神幽深黑曜,锋利的好像玻璃碎片,屋里已经点上了蜡烛,他的眼睛里却仍是灰暗一片。
程曦瑶被他的眼神看着头皮发麻,印象之中,莫靖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她现在真是有些慌乱了。
“瑶瑶,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有秘密,父皇的意思,我都懂,只是没人会闲到去伤害他的宝贝儿子,你跟父皇如此防着我,可真是伤了我的心。”
程曦瑶低下头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无关紧要,我,”
“无关紧要?”莫靖禹突然笑出声来,“那瑶瑶便认为无关紧要吧。”
他站起来,头也不回,“今日本王身体欠安,怕传染给王妃,今晚歇在兰水小榭。”
“是,”
程曦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苦水便像海浪一般翻涌上来,将她淹没,让她窒息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莫靖禹为什么会生这般大的气,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夫妻之间的坦诚相见吗,只是,这是个人都得有隐私呀,她不可能将自己交朋友的事情向他一一报告啊,何况,这是他们请求自己保密的,她最看重诺言,绝不会背弃,更何况,莫靖禹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自己吗?她也没有要求他要向自己全盘托出啊。
她今日刚在程府受了委屈,现在莫靖禹又在家里给自己脸色看,她压下自己心中的委屈,离开了书房。
兰水小榭,重阳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解着自家王爷,“王爷,您少喝点,这夫妻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啊,说清楚不就好了,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莫靖禹神态已经有些迷离,他指着重阳,“说清楚?说不清楚了,她先是瞒着我去见二皇兄,在那里呆了三天三夜,后来有由父皇亲自带着她,跟二皇兄相处了近半个月,重阳,以前别人不知道,现在父皇一说吧二皇兄接回来,那么之前所有的掩盖就都废了。”
想起自家王爷那几日为了找她连命都豁出去的样子,重阳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王妃,若是他真心爱护王爷,怎么也该懂得避嫌才是,而不是让王爷这般的没脸面。
他咬咬牙,也不再劝他,拿起酒瓶,“王爷,我陪你喝,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辘辘的马车声如泉水般敲打在青瓦石板上,声音清脆动听,一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小厮追了上来,他急急的喊着,“太子殿下,请留步。”
马车里毫无动静车夫扫了她一眼,嘁了一声,将他当做上来乞讨的乞丐,拿着马鞭一甩,“快给我闪开,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的马车就敢拦。”
马鞭贴着他的脸颊挥了过去,那小厮吓得几乎昏厥,却还是没有忘记主人的吩咐,“太子殿下,丞相大人邀您在樊楼一聚。”
马车骤然停住,车夫狐疑的扫了他一眼,敲了敲车门“太子殿下,丞相大人邀您小聚,我们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