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闪过一丝慌张,“莫子衿,你连她都要伤害不成?”
程曦瑶已经快被逼疯,她想要投入莫靖禹的怀抱,奈何这人力道大的狠,她竟然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你放开我,莫子衿,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算我求你好不好。”她是真的怕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他还有没有命活。
她于他不是爱情,却有着真真切切的愧疚同情,甚至可以说是亲情,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
他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一味的挑衅莫靖禹,“四弟,你赢了又怎么样,你的女人还不是被我抱在怀里?”
莫靖禹眉眼间是深寒之气,他忽然收了怒气,又成了了那处变不惊的睿王,手指轻轻一动,张沛之领命,敛下眸子。
他忽然看了程曦瑶一眼。
程曦瑶登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煞白。
“二哥,何必呢,兄弟阋墙就令你这么痛快?哦,对了,”他笑了起来,酷然冰冷,“父皇临死前嘱咐过我,兄长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既然你求死,那么我便满足你。”
话音刚落,冰冷银白的长箭呼啸着风声直直的向着龙椅上的莫子衿射去。
程曦瑶看着那一个小光圈化成箭头向着他袭来,她紧闭双眼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他的前面。
镞矢刺进身体里,鲜红的血像一条蜿蜒的蛇,浸透了那一身明黄。
看着他心口处涌出的鲜血,程曦瑶已然呆滞。
他看了眼心口处的鲜血,笑容苍白,“这点还不够啊。”刀剑翻转,被她攥在了手里,他强制住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往自己的胸口狠狠扎去。
刀子没入血肉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她颤抖的捂住那汨汨流出鲜血的伤口,哭的崩溃,“不要,不要,”她已颤不成声,他却还在笑。
“我,”他说的断断续续,茶棕色的眼睛里有了一丝释然,他说,“我在下一世等你。”
“不!”程曦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却抵不住眼前男子生命的消失。
天地缥缈间,仿佛已经超脱自然。
张德全依旧没有表情,弓着背如同木偶。
大殿之上,似乎只有程曦瑶的哭声。
莫靖禹抱过哭的几乎昏厥的程曦瑶,眼底竟有一丝了然解脱,二哥的意思,他早就猜到,所以那一箭才不不会是他的致命伤。
到死,他不过还是在算计这她罢了。
只可惜这个傻女人,却是真真切切的为他哭泣。
“莫靖禹,他死了,他死了。”她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他给她擦干净,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再看那血腥的场面,叹了口气,“是,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战争的胜利,代价就是鲜活的生命,无论哪朝哪代,这都是必经的过程。
幸运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身边。
黎越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这个别别扭扭刚被救出的女人,说了句:“我有话问你。”
阿瑾挣脱了他的桎梏,不想看他,侧目看向旁边。
“别给我装,给我开口说话。”他咬牙启齿的威胁,“不然我就把你扔进狼窝喂狼。”
阿瑾撇撇嘴,心道自己连主子都骗了这么久,怎么却骗不过他,“你不用问,我那日便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黎越被气笑,一口银牙磨得咯吱咯吱响,“你好好想想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
阿瑾垂眸,不咸不淡的来了句,“反正这次是真的,”
“为什么?就因为我杀了那些耶律人?阿瑾我想你要搞明白,是万国子民,耶律跟我们国家敌对,若是不斩杀了他们,那么亡国的便是我们,你那份虚假的亲情怎么比得上国仇家恨?”
“是,我不懂,你最明白了,我怎么配得上黎将军,”阿瑾抹了一把泪,态度坚决,“算是我求你,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她拔腿便要跑,却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
跟来的将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将军的英勇,就差没鼓掌了。
他不顾肩上女人的谩骂踢打,拍了下她的屁股,得意洋洋:“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做主!”
崇德四十六年春月,皇帝薨逝,睿王莫靖禹继位,封其妻程曦瑶为万国皇后,授凤印,其子莫扶安为东宫太子。
改年号为建昭,史称永嘉皇帝。
永嘉皇帝继位后,感召先皇恩德,下令全国守丧三年。
皇帝死的离奇,宸王也被斩杀,世人皆有疑虑,怀疑现在的皇帝弑父杀兄才夺取的皇位。
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宦官张德全拿出一纸诏书成功让众人闭了嘴。
他这个皇位名正言顺。
沈家黎家落败,事关太子宸王的官员全部都锒铛入狱,沈璟槐却不知所踪。黎家虽然有过错,紧要关头却出了两个立下战功的儿子,过不掩功,黎家重新成了永嘉皇帝身边的重臣。
程大将军年事已高,遂辞官回家颐养天年。
新皇独宠皇后,为她不纳妃不选秀,虚设后宫数年,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建昭五年春日,皇后程曦瑶领着一双儿女在御花园里赏花嬉戏,随行的还有一年轻美貌的贵妇人,她身边也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三个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年轻的皇帝下了早朝便向着此处走来,抱过自己的皇后便是一个吻,全然不顾周围人在场。
年幼的太子早就习惯,他分开双手捂住两侧妹妹的眼睛,自己也阖上了双眼。
贵妇人捂嘴偷笑,被身后位高权重的男人拉住了手,轻轻一捏,羞红了脸。
皇后嗔怒,皇帝又偷香了一个才放开了她。
四人相视一笑,共赏这满园春色。
永嘉皇帝凭借着他出色的谋略和铁血手段,让万国到达了无论经济还是军事最鼎盛的时期,八方来贺,四海来朝,世人拜服,外族归顺俯首称臣。
余味苦涩,终有回甘,她用她全部的不幸,换来了和他的长相厮守,只是愿她再次路过,人间仍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