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锦耸了耸香肩,道:“这种男女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净了身之后就能绝对杜绝的,你还小,没法体会这种感受。”
没办法,面对凌小蝶询问的眼神,她又不好不作答,于是只能用对方年龄还小来加以搪塞了。
好在凌小蝶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一点,而是纤眉微蹙,道:“假如国公大人当真是因为对那南梁的太后动了情,这才迫不及待地赶往南梁处理他们母子俩的纠纷,着实有些公私不分了。”
就在这时,他们收到一则从南梁传来的讯息。
当洛云锦打开这封由南梁的暗谍不远千里传来的讯息后,俏脸不由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道:“最新的消息,南梁皇帝萧天佐被太后连同群臣罢免,如今的南梁打算采取内阁制,权力不再简简单单地交给皇帝一个人的手上。”
闻言,凌小蝶不禁一呆,道:“陛下,莫非这些都是国公大人的杰作?”
洛云锦淡淡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凌小蝶俏脸顿时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兴奋神色,道:“国公果然不愧是国公,能想出内阁制这种稀奇古怪的治国之策,也只能是他了。”
听完凌小蝶的话,洛云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凌副卫长,朕安排你做徐国公的贴身侍卫,是让你贴身保护他的,而不是让你对他毫无底线的搞个人崇拜。”
凌小蝶俏脸没来由一红,嗫嚅一声,道:“可……可徐国公的确各方面天赋都很是出众嘛,不然陛下也不会将他视为我大黎的无双国士嘛……”
“咳咳!”
洛云锦干咳两声,道:“你说的对,徐国公的确在许多方面都是旷古绝今的惊世奇才,这也是朕一直欣赏他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完美无缺的。他还年轻,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各种诱惑,所以你身为他的贴身侍卫,就要时时刻刻提醒他注意抵制这些诱惑!”
“是,臣明白了!”
凌小蝶闻言向洛云锦拱手施了一礼,道:“等国公大人这次回来后,臣定当寸步不离,始终将外界的那些容易腐蚀国公心性的诱惑给阻挡在外。”
洛云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螓首,道:“凌副卫长,你要明白,对付像徐国公这种恃才傲物的有志之士,就像是放风筝,你需要牢牢将风筝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便在女帝洛云锦在向飞羽卫副卫长兼徐忠贴身侍卫的凌小蝶,传授驾驭徐忠这种桀骜不驯的才子经验的当口,徐忠也终于在与萧媚娘腻歪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开始踏上了回国之旅。
萧天佐被送往倭国后,大梁的“拥帝派”自然是名存实亡。
于是,以翁泰北为首的这些“拥帝派”成员,在失去了拥护对象之后,纷纷向萧媚娘以及保后派示好。
徐忠是在亲眼见到双方达成和解,翁泰北一行表示绝对支持大梁最新开战的内阁制制度的情况下,才决定离开的。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次回大黎的路上,又让他遇到了一个麻烦。
依然是在百夷山。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拥有黎梁两国族人样貌的黑袍中年。
此人像是一早便获悉了徐忠的动向,所以静坐在他进入天门关所必须要经过的一座山峰峰顶的巨石上。
并且还是背对着徐忠。
“你来啦,丰某一早便算到你要途经此地,所以昨晚就守在了这里。”
黑袍中年依然保持背对徐忠的姿势,口中淡淡地道。
闻言,徐忠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巨石上的黑袍中年背影,皱眉问道:“阁下是?”
黑袍中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露出自己那副坚毅的面容,冲徐忠露齿一笑,道:“小师弟你好,在下丰庆,乃师尊蛊王座下首席大弟子,也是你的大师兄。”
“大师兄丰庆?”
徐忠眉头顿时一蹙。
丰庆微微点了点头道:“师尊前段时间收你为我蛊门的关门弟子,并且给你种下了噬脑腐心毒,师兄说的没错吧?”
这一点本就是事实,所以徐忠没什么可否认的,于是点头称是。
“那么……”
丰庆忽地向徐忠打了个手势,示意徐忠掉头南下,道:“还请小师弟立即转身南下前往南疆我蛊门驻地,师尊他老人家需要你。”
嗯?
徐忠疑惑不解道:“徐某虽名义上拜入令师门下,可实际上令师并没有传授徐某一招半式,所以严格来说,我们算不上是真正的师徒。却不知眼下令师急着招徐某南下前往蛊门驻地,所谓何事?”
丰庆平静地望着他,道:“小师弟此言差矣,既然你们是磕过头敬过拜师茶的关系,那就是师徒无异了。如今师傅有难,你身为他老人家的弟子,理应回去襄助。”
徐忠耸耸肩道:“抱歉,令师最多是喝过徐某倒的一杯茶,徐忠从未向任何人行过跪拜之礼,所以,你口中所谓的师徒关系并不成立。”
听到这里,丰庆终于没法再保持先前那种和蔼的面容了,他眉头微蹙,道:“徐国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将自己与恩师划分开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与我蛊门撇清关系了。”
没等徐忠回应,便见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道:“原本丰某还想看在你我是同门师兄弟的面上,与徐国公你好言相劝。如今既然你一心要摆脱我蛊门,那说不得,丰某就只能强制带你回山了!”
说罢,就见他倏然长身而起。
武帅巅峰的气势顿时自他身体内散发而出。
从这位蛊门大弟子所展示的威压看,对方似乎已隐隐触摸到了武神的门槛,只差半步就能突破到武神的境界。
徐忠却似没有半点惧意,道:“其实这才是你的本性吧?何必要装成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做派呢?你早表现出自己蛮横无理的一面,我们两人还能避免在这里多费口舌。”
丰庆面色微微一沉,看向徐忠的目光渐渐带着一丝寒意,道:“武帅初期?怎么可能?上次师尊收你为徒时,你不还只是个武师中期的低境界武修么?”
蓦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道:“莫非师尊说的是真的,你们果真找到了伊贺长藤在富巨山发现的那种可以迅速提升修为的血色菩提果?但没可能啊,既然找到了这种天材地宝,为何师尊回来后还一副郁郁寡欢失魂落魄的样子……”
说到这,他看向徐忠的目光便愈发森寒了,道:“徐国公,看来这次你是无论如何都要跟丰某回南疆一趟了。”八壹中文網
徐忠目光一沉,暗中摸了摸怀中那只装有冰蚕小白的炫白瓷瓶,道:“既然阁下一味咄咄相逼,那徐某便奉陪到底。”
的确。
正常情况下,一位武帅初期的武修,面对高了自己两个小境界的武帅巅峰,自然是有多远就逃多远。
可眼下的状况不同。
丰庆是蛊门弟子,身上有潜心温养了多年的本命蛊,而徐忠手上恰恰有天下蛊物的克星——冰蚕。
这也是徐忠有底气能够跟丰庆正面硬刚的原因所在。
要说这个丰庆,在蛊门中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身为蛊门的大师兄,他平时为人低调,性格也予人一种不温不火的感觉。
通常他给同门中师兄弟的印象就是,智计超群,才学出众,且相貌堂堂,但在武力方面似乎并不是很出彩。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是丰庆在有意藏拙。
其实他真正厉害的,恰恰正是他的修炼天赋。
放眼蛊王安世清的十名核心弟子以及无数记名弟子,其中修为能够达到武帅之上的,有且便只有他丰庆一人罢了。
但因为丰庆智计出众,所以处理正常的事务,往往只需要动动脑筋就够了。
这就导致同门师兄弟都以为自己的这位大师兄是个修为不太出众的智囊。
而此刻,面对安世清最近刚刚收的小徒弟徐忠,丰庆却没有了故意藏拙的压力,于是彻底释放了自己内心的真实天性,以及自己的本来修为。
顷刻之间,这两人便战斗在了一起。
因为丰庆比徐忠毕竟高了两个小阶层,所以无论是身法或者是力道都要高出徐忠许多。
起初,自然也是压着徐忠打。
可渐渐的,丰庆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他越发觉得体内的本命蛊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不应该啊?
丰庆有些想不通。
按说自己眼下与徐忠的对战处于绝对的优势,而且四周也感应不到徐忠有什么潜伏的帮手,局势应当一片大好才对,为何本命蛊却在频频示警呢?
身为蛊门中人,他们每个人所培养的本命蛊都是精挑细选的优质蛊物。
所以本命蛊对危险的感应,要比人类强大的多。
因此,眼下体内本命蛊的反常状况,才会令丰庆感到十分疑惑。
“莫非……这个姓徐的还能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丰庆又一次轻松化解徐忠攻来的一招,再顺势一记掌刀劈中徐忠的左肩,将后者给劈出了丈许开外,心中暗暗思忖道。
而就在他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的那一刹,蓦地,他感觉身后有一股强于自己数倍的威压骤然逼来。
与此同时。
自己体内的本命蛊如同遇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一般,拼命地在体内挣扎翻腾着。
“怎么会这样?”
丰庆强行压下体内剧烈翻腾的气血,试着去安慰那焦躁不安的本命蛊。
谁知一连沟通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平静下来的意思。
“唰!”
瞬间,丰庆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徐忠,道:“徐国公,你竟还请了帮手?这种威压……不像是你们的那位女帝洛云锦,莫非是……你们的那位镇北王?”
“不,不对!”
旋即,丰庆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道:“镇北王洛飞羽的确是武帅巅峰的修为,论气势,他因为长期征战沙场,所以能够强过丰某几分。但眼下北戎和大食的军队还未从你们大黎的边境彻底撤出去,因而洛飞羽决计不可能独自抽身前来大梁。”
接着,他的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道:“可若不是洛飞羽,那么来的这位高手究竟是谁呢?”
等他仔细再一感应时,又发现身后那个令自己颇觉压力的威压,却转眼消失不见。
不过体内依然躁动不安的本命蛊,告诉他,那个神秘人应该还藏在附近,只是收敛了自己的修为。
“呼!”
他深吸一口长气,将自己与徐忠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丈许远,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脸色因为体力过度消耗而出现一丝煞白的徐忠,道:“徐国公,既然你请了这位神秘的高手相帮,那就应该让他现身才对,这么藏头露尾可不是君子所为。”
徐忠不屑地道:“对付你们蛊门中人还要什么君子行径,你们配吗?”
“嗯?”
闻言,丰庆面色陡地一沉,声音透着一股彻骨的杀机,道:“徐忠,你如此侮辱我蛊门,丰某决计饶不了你!”
“那你来啊,继续进攻啊!”
徐忠朝丰庆勾了勾手指,道:“放心,没有什么高手,那不过是徐某布置的一种障眼法,让你感觉到似乎有某个超级高手在暗中窥视罢了。”
而徐忠越是这么说,丰庆越是不信。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丰庆脑筋灵活,智计出众,所以想的要比普通人深,徐忠此举,在他看来,更像是在引他入瓮。
他下意识扭头向后环视了片刻,这才重新看向徐忠,道:“徐忠,不要以为丰某不清楚你心中所打的盘算。你是想趁丰某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的那一刻,安排那位隐藏的高人对丰某突施偷袭,对不对?哼,丰某又岂会轻易上你的当?”
“是吗?”
徐忠耸耸肩,道:“那假如你不继续出手的话,本人就告辞了。”
言罢,徐忠转过身,迈开步伐,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