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虎整个人一怔,随即勃然大怒,叫道:“小子,你敢耍我?那我老子开玩笑,你是找死。”
我忙说:“我亲眼见到了银蛇蛊。”
麻虎动作一僵。
我看了一眼窗外,寒风呼啸,青崖峒在山崖上,晚上的风倒是格外的大。
我问道:“咱们说话,会有其他人听到吗?”
麻虎克制住怒火,说:“我是在我娘入睡后才来的。外面负责看守的两人,暂时让我打发走了。”
我故意长舒了一口气,说:“前段时间,我与你爹打过交道。他擅长使用银蛇蛊,还会用蛇的图案,作为自己的标记。”
麻虎眼珠子瞪得极大,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爹的确擅长用蛇。”麻虎说,皱着眉头,目光狐疑地盯着我。
他想了一会儿,将刀收起来,皮动肉不动地说:“你是听龙改凤讲的吧。”
我摇摇头说:“麻大叔,我知道银蛇蛊,倒不是别的。是因为,我养的金蚕,输给了银蛇蛊。我可能与你爹交过手。这一次,我来青崖峒,目的是寻金蝎子,救我的金蚕。”
麻虎眼珠再次瞪大,说:“你说的话,真是匪夷所思。金蚕之下,银蛇第二。金蚕怎么能输给银蛇?”
我忙解释说:“你爹养的银蛇蛊,十分老辣。我刚养出来的金蚕,尚未经过历练。两相比较,自然是高低可见。”
“这倒是真话。”麻虎眼神忽然一愣,目光贪婪地盯着我:“你是说,你来青崖峒采虫,是要救你的金蚕?快把,金蚕秘术告诉我。”
我心中一动,计上心头,说:“是的。我的金蚕就在竹篓里。”
我决定用本命蛊假冒金蚕,引诱麻虎上当。
麻虎想得到金蚕秘术,我直接送上一只受伤的假金蚕。
等他帮我找到毒蝎子、毒蜈蚣治好了本命蛊。
我再把本命蛊叫回来。
麻虎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额头沁出了冷汗。
“不用紧张。金蚕快死了。”我走过去,将罐子拿出来。
“不过,用三只金尾蝎子,一对黑头蜈蚣,可以将它救活。”我说,“我用它换我们兄弟二人一条命。你能救活它,它一定会感激你,听从你的号令。”
麻虎眼珠一转:“好小子,莫不是想用金蚕杀我!你舍得金蚕?”
我拨浪鼓般摇头,说:“你想多了。这不过是我养着玩的金蚕。我家里还有,我外婆给我留下的三只老金蚕。”
言外之意,这一只丢了,也无关紧要。
麻虎犹疑了片刻,先是盯着罐子。
接着,他慢慢地走上前。
等了一会儿,他将右手放在罐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的眉头舒展,说:“不可多得的好蛊虫。果然是受了重伤。”
“也多亏受了重伤,否则就让我娘发现了。”
他伸手就将罐子拿起来:“只要它能活过来。我就放你们走。别说是金尾蝎子,就算是金尾蝎子王。我也能弄来,给它治伤。”
跟着,他晃动匕首:“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谁也不能说,包括我娘。一旦让她知道,你带金蚕来青崖峒,你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带着金蚕这种蛊虫,入别人的寨子,又不事先通知,等于是来踢场子的。
我捣蒜般点头:“我知道,我听您的。”
我看他要朝外走去,问:“你爹到底死了没有?”
麻虎心情很不错,说:“你这么一说,我相信我爹还活着。不过,他迟迟没有露面,是怕我娘再杀了他。小时候,我经常听我娘说要杀了我爹。”
说完这话,麻虎将外套脱下来,把罐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快速走了出去。
我坐在一旁,理了理思绪。
麻云峰与白玉娥这对夫妻,矛盾重重。
麻虎对白玉娥也是心怀怨恨。
这一家人真是关系复杂。
到了后半夜,气温越来越低。
寒风从窗户不断地灌了进来。
我全身发冷,根本就睡不着。
嘭。八壹中文網
从窗户丢进来一袋辣椒,还有一壶酒,两张兽皮。
“喜子哥,冬生,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屋外传来了连翘的声音。
没等我回话,她又踱着步子快速地跑了。
我喝了一口酒,又嚼着干辣椒,全身有些发热,将一张兽皮搭在麻喜子身上,我自己披上了一张。
“哈哈!”
窗外传来声音。
我朝窗外看去,发现一张苍白的脸,赫然就是晚上偷蛊的人。
他竟然直接出现在青崖峒祠堂边上,还真是艺高胆大。
“你想干什么?”我心脏咚咚地跳动,手心直冒汗。
“你真的见过活着的麻云峰?”那张脸浮现在窗边,语调格外地阴冷。
“刚才我与麻虎的话,你都听到了?”我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若有一句假话。我让你的好兄弟,马上死掉。”那张脸开口说。
“呜!啊!”
原本处于昏睡之中的麻喜子,全身开始痉挛,脸色发黑,不断地发出惨叫声,从鼻孔流出了黑血。
这是怎么回事?
篾片已经取出,就算有些蛊药在身上,也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惊出一身冷汗,确定这张脸,掌控着某种我无法洞见的手段,可以令麻喜子受折磨,甚至能夺走麻喜子的性命。
他的实力远远胜过我,比麻虎要厉害得多。
我可以忽悠麻虎,却没有办法骗他。
“够了。我回答你。”我大喊一声。
麻喜子不再痉挛抽搐。
“我没有见到活的麻云峰。起因是一只尸虫,与一具喜神。”我以简短的话语,把与麻云峰结仇的事情讲出来。
“我虽没见过活的麻云峰。可我推断出,麻云峰是假死,他本人还活着。”
说完这些,我紧张地看着窗外的那张白脸。
“大着肚子的喜神?”那白脸语调变得越发地阴冷。
忽地,他整张脸从窗户飘了进来。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更瘆人的是,除了这张脸,我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身体。
“是的。那具喜神还大着肚子,她的嘴巴让麻线给缝住了,没有办法说话。我外婆从破旧的辰州符上,看到了‘白氏’两个字,确定她姓白。”我说。
那张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不,她不姓白。而是,画那张辰州符的人,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