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人群看到地上那些照片的时候，楚凌就明白究竟是谁布下这个无解的局，想要借此毁掉她了。

这些照片，她可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楚凌唇角泛着冷意，就连身上，也无端跟着冷了几分。

她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还是在第一世，那时候爷爷刚去世一个月，她堪堪从亲人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

曹悦用了和今天同样的伎俩，趁着晚自习前的空档，将这些照片塞进了她的抽屉里，还刻意拉开了她书包的拉链，只要有轻微的撞击，书包和照片就会跟着一起滚落出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挑唆的不是王军和杨柯，而是方颖和赵诺诺，而照片，也不仅仅是这些罢了。

那会儿，偷窥狂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了。

不仅是楼下七班的云琅，隔壁九班的余杰，就连她的同桌洛枫都陆陆续续发现了有人跟踪，偷拍，更甚至，就连学校的男浴室，也有人发现了偷窥狂的身影。

所以理所应当的，从楚凌书包里掉出来的照片，也包括了洛枫，云琅他们的浴室香艳照……

“杨柯，傻了啊你。楚凌问你话呢！”洛枫等了半天，没听到楚凌在说话，再一看杨柯傻愣的站在原地，一个胳膊肘拐了过去。

“哦哦，没有，楚凌说的太快了，我还在想！”杨柯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摸了摸被撞痛的胳膊，没好气的回敬了洛枫一拳，“我说你就算是护短也别这么过分好吗，怎么说我也是你哥们儿吧！”

他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真是的，有异性没人性。”

说完，杨柯就看到洛枫又瞪了自己一眼。

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洛枫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耳根微微红了红，神情也变得奇怪了。

杨柯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贫的时候，毕竟如果不是他和王军，也不会这样。

他忙道：“其实楚凌，你问的问题，我也挺奇怪的。其实我刚刚撞你桌子的力气也不大啊，也就王军推了我一下，然后我脚下没站稳，就撞了一下，这不你看，书架都没怎么移位置啊！”

杨柯说的书架，是楚凌为了方便收拾，买来的塑料书架，上面堆着各种书本，班里的同学桌上几乎都会摆着一个。

只是楚凌一向不爱学习，辅导资料也很少买，所以她的书架挺空的，随便动一下，就会挪个位置，而这会儿她书架还在整张桌子的中间，也就移动了半个桌子的位置。

“嘿，洛枫，你说我这要是把书包都撞出来，不至于这书架还在桌上吧？”杨柯挠了挠头，有点迷糊的问到，“难不成是我记性出问题了？”

“杨柯，我刚刚可看到了，就是你撞出来的。你这突然改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的问题了啊！”一听到杨柯要改口供，赵诺诺急了，要知道，她刚刚可是就差指名道姓说楚凌了，杨柯要是一改口，她不就成乱说话了吗。

“诺诺！”到了这会儿，方颖也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她扯了扯赵诺诺，示意她不要说话。

“赵诺诺，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杨柯嘿嘿笑了笑，没辩解。

“一说，一说你也不能这样呀。再说了，说不定楚凌就是在狡辩呢，谁知道她走的时候，是不是真把书包拉链给拉好了啊……”赵诺诺把手从方颖手里抽了回来，赌气的说道。

“我拉链拉没拉好，不用你帮我记着。”楚凌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诺诺，沉声道。

第一世的时候，也是这个赵诺诺在旁边胡搅蛮缠，而那会儿看到了自己那种照片的洛枫脸是红了又黑，最后把自己的照片拿起来，没指责她，却也没帮她说话。

不过，事情照样没有按照曹悦的剧本走下去，第一世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她都依旧破了局，何况是今天！

可惜她最后虽然破了局，却是已经心力交瘁，没能把幕后的曹悦揪出来。

而如今，在星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她，有一样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面的东西，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放过曹悦了。

昔年曹悦送给她的，就让她一样样慢慢还给曹悦吧，就怕曹悦她，承受不起啊！

赵诺诺在楚凌的话音里噤了声。

刚刚那一眼，是真的把她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恐怖的目光，是真的，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安静下来的赵诺诺，不自觉的扯住了方颖的衣角。

好在楚凌这一眼控制得很好，其中的杀意，也只有赵诺诺自己感受到了，就连站在她旁边的方颖，也只是觉得楚凌刚刚的语气凶了一点。

“方颖说，你撞倒我桌子，是因为和王军打架，对吗？”楚凌淡淡道。

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楚凌的余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趴在桌上睡觉的曹悦身上，唇边的弧度微微勾起，泛着寒意。

睡觉么？

那你可能，要做噩梦了呢。

杨柯点点头：“他跑过来，莫名其妙把我练习册撕了，然后我们才打起来的。”

杨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事情是王军先挑起来的。

而他话音还没落，一直站在人堆里的王军就不乐意了，王军很高也很胖，足有一米八九，看上去虎背熊腰的。

“什么我先挑起的，如果不是你先把我练习册给弄烂了，我干嘛无缘无故打你？杨柯，做人要讲道理吧！”赵军性格憨直，之前一直没说话，是觉得没他什么事情，而现在事情扯到他身上来了，他自然也就站出来了。

楚凌余光看到，原本趴着睡觉的曹悦，已经慢慢把头往这边偏了过来，而她的脚，也开始不自觉的摩擦起了地面。

开始心虚了？

她唇又扬了扬。

曹悦，这还只是刚开始呢。

我们慢慢来，不着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可是，很期待你等会儿的表现呢。

“我哪儿弄你练习册了？我根本就没动过你的东西好吗？”杨柯急了，这话说的，不全是他的问题了吗？

“没动过，没动过我练习册怎么坏了，还被扔到垃圾桶里了？要不是王倩跟我说，我还根本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找那本练习册一个下午了！”赵军冷笑了一声。

“我说了不是我！”杨柯原本降下去的火气这会儿又烧起来了，他大声道，“我tmd一个下午就出去上了个厕所，谁tm有空懂你的什么练习册，有病吧你！”

眼看两个人又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了，楚凌伸手，一只手拉住了一个人，“要打架，待会儿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

两个大男生，被楚凌这么一拉着，却怎么也用不出力气来了，他们两对视了一眼，在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时，同时将手收了回来。

“我去把王倩叫过来。”见两个人消停了，楚凌也就把手收了回来，她拨开人群，往王倩的座位上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