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刚说完，江艺柔便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多谢袁嬷嬷教诲！”

袁嬷嬷神色平静，并没有对江艺柔的表现有过多的表示。

“这位是舞乐司的宋姑姑，负责教导你们天神舞！”

一个年约三十四五，身段极轻盈的女子走出来朝着众人盈盈一拜：“见过诸位小姐！”

“见过宋姑姑！”

众人这次学乖了，连忙就回礼，唯独林初曦是个例外。

袁嬷嬷见林初曦并未行礼便走到她面前：“小姐，宋姑姑虽只是舞乐司宫女，但本是陇西郡王遗孤，按照规矩，您该与她行见礼！”

林初曦垂眸冷笑，这个宋姑姑本名宋璟，陇西郡王的独生女，陇西郡王死于支援南安王死战的途中。

可谁又知当年是陇西郡王延误支援，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南安王夫妇。

陇西郡王去世后，宋璟便被皇后收在身边做了宫女，后因舞跳的好才被调入舞乐司。

在萧陆没有离开皇宫之前，宋璟因父亲之死迁怒萧陆，没少帮着皇后坑害他。

要林初曦向宋璟行礼，她实在做不到！

“袁嬷嬷，你可知我是谁？”

林初曦笑道。

“不管小姐身份有多高贵，在老奴这里皆一视同仁！”

袁嬷嬷淡声道。

林初曦冷笑：“给谁行礼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袁嬷嬷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为何？”

“因为……尊！

卑！

有！

别！”

林初曦的这四个字重重地砸在宋璟的心上。

自从陇西郡王死后，郡王府便没落了，宋璟的身份也从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了宫女。

虽然还顶着陇西郡王遗孤的名号，可当初皇上还是褫夺了陇西郡王的封地，她这个遗孤连郡主的身份都没了，如今只不过是个卑贱的舞姬。

林初曦再不济也是天元的和亲公主，未来的萧王妃，地位等同公主，论起尊卑，的确该是宋璟给她行礼。

甚至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可以不用给宋璟行礼，只是因为她教习天神舞，所以个个上赶着巴结而已。

宋璟紧紧咬着后槽牙看着林初曦，眼中的愤怒已然快要遏制不住了。

这时，袁嬷嬷却少见地露出个笑容：“好一个尊卑有别！”

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袁嬷嬷。

“的确！

依照礼法，在场的小姐们只需在宋姑姑行礼后颔首点头便可，方才的礼不必行！”

袁嬷嬷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说道。

众姑娘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默时，一个声音再次突兀地响了起来：“艺柔有个问题能否请教袁嬷嬷？”

袁嬷嬷看向江艺柔微微垂眸：“小姐请问！”

“皇上推崇尊师重道，宋姑姑是我们的教习姑姑，也算是师父，我们让师父向我们行礼似乎更不合礼法！”

江艺柔说道。

袁嬷嬷颔首点头道：“这便是老奴今日要教诸位小姐的第一课，在永和宫，不论是老奴还是宋姑姑都是奴婢，奴婢永远是奴婢，在场小姐可尊师却不必捧高奴婢的身份！”

“多谢袁嬷嬷教诲！”

众人纷纷颔首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