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没打算一直顶着阿痕的性子活,那畏首畏尾的性子,她就算是演技再好,最多也就装个三五天,再多也没辙子了。
她向往自由,不然也不会拼死也要离开组织,对她而言,没有自由的活着,还不如早早死了解脱。
夜沉央要怀疑,就让他怀疑去吧,总归自己这壳子就是阿痕的,夜沉央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想到她是借尸还魂这上头来。
反正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几妆痕就当不知道,任由他打量。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她看好病之后,趴在几妆痕的耳朵边低声说:“姐姐,那边的哥哥喜欢你哦。”
几妆痕顺着小丫头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指着的,竟然是夜沉央。
“鬼精灵,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啊?”七八岁的年纪,懂什么叫喜欢?
不曾想,小丫头竟然不乐意了,“我当然知道,我姐夫就整日看着我姐姐!”
几妆痕失笑,想告诉小丫头,看和看,其实是不一样的,又觉得,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就打了个哈哈,“是吗,那你姐姐和你姐夫的感情很好喽?”
“当然啦,我姐夫可喜欢我姐姐了,比那个哥哥喜欢你更多!”
这奇怪的胜负欲!“那个哥哥不喜欢姐姐。”
“不可能,他明明一直看着姐姐的……”
“小丫!”小丫头的话被一个喊声打断。
小丫头回头看了一眼,语速极快道:“我娘来了,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姐姐玩。”
几妆痕其实并不觉得她和这么小的丫头有什么好玩的,她都不需要用力,就能拧断那小丫头的脖子。
不过,几妆痕转头看向夜沉央。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绝对没有阿痕记忆里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人不经意间,会给几妆痕一种,面对老板的感觉。
又不太一样,老板是条毒蛇,躲在暗处,伺机发难。
而夜沉央,更像是一头凶猛的老虎,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养着呗,还能咋整?”几妆痕哀叹一声,走过去,“公子要喝水不?”
想到昨天她随手递过来的水,夜沉央还心有余悸。
那碗水,分明无色无味,就是一碗清水的模样,他才没有防备,可谁知,喝到嘴里,苦得他恨不能将舌头都吐出来,重金求购一条没吃过苦的舌头。
“不喝。”夜沉央说。
几妆痕背过身去偷笑。
她就是故意的,谁让这人前几天在她给村民们看病的时候,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不是腰疼就是腿疼,她还能不找个机会整蛊回去?
这些日子,她这村医做着,还是挺顺心的,不仅赚钱,还赚了不小的名气,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这名利啊,最是迷人眼。
只是没迷到几妆痕的眼,反而迷到了无关紧要的人的眼。
“阿痕,你最近过的好吗?”几妆痕正要叫下一个的时候,就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光。
这声音,操蛋的熟悉,她抬起头,就见吴德正眼巴巴地站在她面前,“阿痕,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娶你。”
几妆痕:我并不想嫁给你呀!
“阿痕,你放心,先生昨天还说我功课做得好,明年秋闱,我一定能够高中,等我回来就娶你,我定要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几妆痕对这番话的真实性存疑。
不只是要娶她过门这事儿,还有先生说他功课做得好一事。
旁人不知道,几妆痕可是知道的。
他和阿痕在一起吹嘘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说过他买了题才考上秀才,还是桂榜倒数第三名。
录取一百零一名秀才,他是第九十九名。
兄弟你都买题了,才考第九十九,你还想着能高中?
“你身体不太好。”几妆痕说。
吴德心下一慌,他可是要考状元做大官的人,可不能壮志未酬身先死,也顾不上和几妆痕表明心迹让她继续给自己钱花了,慌里慌张的在椅子上坐下,还坐偏了,差点摔到地上。
这一个趔趄,更让他对自己身体不好坚信不疑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是很严重的病。”几妆痕郑重其事道。
这些日子以来,村民们也算弄清楚几妆痕的说话规律了,若是她还能说说笑笑开玩笑,说明这病不严重,若是她严肃起来,那完了,若是她沉默不语,就赶紧准备后事吧,只怕人走的比后事准备的还快呢。
这番说法,也在村子里传遍了,吴德自然是知晓的,“什,什么病?”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想太多。”
“这是什么病,怎么治?”吴德双手往前伸,差点就抓着几妆痕的手臂了,幸好几妆痕反应快,才没让自己被人玷污了。
“大病,治到是简单,多睡一会儿。”
“什么意思?”吴德一脸懵逼,这还等着考状元呢,每日多睡觉,像话吗?
“多睡一会儿,梦里什么都有!”就这理解水平,还考状元,考个秀才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吴德也终于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在骂他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你!”
“我什么我,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别人看病!”几妆痕朝着他挥了下拳头。
恰巧此时,一阵轮椅行进的声音传来,想到上次几妆痕说,这人自己断了腿,最喜欢打断人的腿,吴德就不寒而栗,也顾不上再和几妆痕对阵了,落荒而逃。
几妆痕双手撑着大腿,笑成一团。
当天傍晚,几妆痕在屋里数银子,就见窗户上捅进来一根竹管。
她没用过这东西,但在影视剧里头见过。
屏住呼吸,在那股白烟吹进来之后,软软倒在地上,她倒要看看,她一个小丫鬟,哪里值得让人这般大费周章。
来人有两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着实不温柔。
没过多久,几妆痕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最多是力气大了点,身上并没有习武的痕迹。
兜兜转转,她竟然被带进一个破庙,“啪嗒”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扔在地上。
一个人影从门外进来,正好挡住了落在几妆痕身上为数不多的阳光。
“人带来了,答应我们的呢?”
“早准备好了!”
“吴德!”几妆痕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是你个渣滓!”
“贱人!”吴德的怒火“腾”的就冲天而起,“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你那公子还没占了你的身子吧,那就让我来替他尝尝味道吧。”
几妆痕看着这男人一脸淫笑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一阵恶心,恨不能一脚送他归西!
“啊!”
不好,踹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