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妆痕这番话语,可谓是将夜沉央的怀疑摆在了明面上。
如果是一般人此时只怕早就已经羞的没了脸,但是偏偏眼前这人是夜沉央。
在几妆痕话音落下之后,夜沉央端起了桌上的药碗,随即将里面的药汁一饮而尽。
也许是因为里面的药汁很苦,就连夜沉央都忍不住缩了缩眉头,一把抓起桌上放置的蜜饯塞入了嘴里。
几妆痕紧盯着夜沉央的喉咙,眼神晦暗不明,随即垂下了头,一边拿起桌上的已经空了的药碗,一边对着夜沉央说道,“公子好生歇息,我为公子准备药浴。”
夜沉央没有说话,几妆痕也没有在意,只是弯身退了下去。
直到耳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夜沉央这才将喉咙里面的药汁吐了出来。
原来,夜沉央方才并没有将药汁尽数吞入。
被吞进去的药汁只是少部分,他刚才在拿起药碗之时,已经用宽袖里面的银针悄然试过,那一碗苦的几乎快要让人将胆子都吐出来的药汁,里面没有任何毒素。
但是,夜沉央并不打算放松警惕。
“主子。”
趴在房顶上的人将夜沉央吐出的药汁接过,随后退了下去。
只要几妆痕一换饮用的药汁,夜沉央便会让人拿去先检查一番,即便知道梅毒,却也不打算放松警惕。
而此时几妆痕已经准备好了药浴。
这一次的药浴比之前的更为苦涩,即便只是站在旁边都能闻得到,药浴里面的那一股又一股味道。
几妆痕挥了挥手,将鼻尖处笼罩着的那些浓郁味道尽数挥去,但是好一会儿后几妆痕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拿在手里的小盒子又被打开,将其中一颗药又给丢了进去。
“让你试探我!苦死你!”
几妆痕得意洋洋的昂扬起了下巴,确定鼻尖处的苦味更加浓郁之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将那木盒重新收回了宽袖之中。
好一会儿后,几妆痕将夜沉央推到了沐浴房之中。
这才刚被推到的门口,夜沉央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这一股草药味比之前的还要更加浓郁,甚至他觉得比今日自己吃的药还要更苦。
夜沉央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紧咬牙根,抬眸看向几妆痕。
他几乎快要怀疑几妆痕是不是故意报复他。
只可惜几妆痕自然不会透露太多,只是面上含笑,随即将夜沉央推到了屏风后面,道,
“公子是要让我抱你下去,还是你自己下去?”
这话问的简直就像是在用巴掌狠狠的扇夜沉央的脸。
她一次又一次的蹦哒在夜沉央的底线上,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夜沉央额头轻轻微跳,直到确定夜沉央可不能再惹之后,几妆痕这才灿然一笑,随即连忙逃出了沐浴房。
好一会儿后,夜沉央心中的怒气这才逐渐平息。
他双手攀着木桶的边缘,将自己沉了下去。
泡药浴并不需要将身上的衣物褪去,只需要将身子沉在药浴之中即可。
鼻尖浓郁的苦味实在太过强烈,之前一直泡着药浴毫无表情的夜沉央,此时却忍不住拧紧了眉头,紧闭着的双眸微动,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他发现,这一次的药浴不仅仅是鼻尖所围绕着的苦味,甚至身子还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火辣的感觉。
就像有无数个鞭子抽在身上一般又辣又疼。
他垂在木桶边缘的时候已经紧握成了拳头,整个人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等候在外面的几妆痕听见了里面传来的闷哼声。
她撇了撇嘴,无意识的拨动着宽袖里面的小木盒,“这么能忍啊?”
她自然不会不知道多加了一颗小药丸,那么这药浴到底会有多么强烈的痛楚。
可是同时,这样玩下去对身体也是有益无害,所以几妆痕并没有任何犹豫。
当然,她可并不会承认自己是刻意为了报复夜沉央的怀疑。
半个时辰之后,沐浴房里面浓郁的雾气已经逐渐消散,几妆痕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音,问道,
“公子,可是已经好了?需要我进去扶您吗?”
“进来。”
夜沉央将屏风上的外袍扯了下来,随即盖在了身上。
因为药浴是用热水制作而成,泡在里面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但是出来之后却觉得冷逸一点又一点地侵蚀着身子,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几妆痕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了面色胀红,已经将外袍披在身上的夜沉央。
“公子,今日的药浴可是比之前的舒服?”
夜沉央没有说话,也并不打算接下几妆痕的话头。
那药浴泡在里面疼得要命,哪里来的舒服可言?
几妆痕仿佛感知不到夜沉央的隐忍一般,继续开口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药浴就是要加大药力,才能将公子身上的毛孔尽数打开,到时候为公子按摩双腿也会来得更容易些,还请公子别责怪奴婢。”
“闭嘴。”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实在是有些烦人,夜沉央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
“公子这是生气了?”
几妆痕眨巴双眸,没有顺从夜沉央的话安静下去,反而还一副懵懂,“公子,今日为您按摩双腿,您是要自己褪下裤子还是要我帮您褪下?”
一次又一次的被挑战隐忍度,即便冷静如夜沉央,此时也不由瞪了几妆痕一眼。
不过因为那目光极为隐晦,所以几妆痕也并未瞧得出来,理直气壮的将夜沉央推到了厢房之中,双手刚触碰到夜沉央的裤腿,就被夜沉央抓住了。
“公子是要自己来吗?”几妆痕扬起无辜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夜沉央,这模样让人即便有再多的火气也无法发得出来。
“让开。”
夜沉央额头青筋微跳,只觉得一直隐忍着的双指此时快要忍不住捏住几妆痕的喉咙。
“好嘞!”
几妆痕连忙应和,随即灿笑一声,径直退了下去。
厢房里面只剩下了夜沉央一人,他盯着宽裤,良久之后,终究是自己褪下了宽裤。
好一会后,他才朝着门外平淡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