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瀚接过水囊,仰头漱干净了嘴里沾染到的血液,摇了摇头。
“放心,我没事。”
但叶乔语还是不放心,执意让萧辞瀚张嘴给她看情况,确认过萧辞瀚确实嘴里没伤口,而且也漱干净了口之后,才放心地念叨起了萧辞瀚。
“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我就是医生,会医治解毒的,用嘴吸出毒素太危险了,稍有不慎,你也会中毒。”
在萧辞瀚答应了之后,叶乔语才开始处理起了自己手臂上被刚才那条蛇的毒牙刮出的伤口。
叶乔语从药篓里翻出贯众、白蔹、半枝莲,摘了部分枝叶,一起捣出汁水,敷到伤口上。
看伤口开始凝血之后,叶乔语松了口气,看来蛇毒确实被萧辞瀚吸除干净了,蛇毒里面的抗凝血剂都没有了。
又用发带将衣袖袖口扎紧,以保证伤口在结痂之前,不会沾染到其他污染物而感染,叶乔语背起药篓。
“我们继续走吧,趁天色还早,还能再多转一些地方。”
看着叶乔语丝毫没有犹疑、坚定地向前走的样子。
萧辞瀚觉得有些眼熟,记忆里好像也有这么一张坚强的脸,只是更小一些,比萧子安大不了多少。
默默地跟上叶乔语,走在了她身前,为她披荆斩棘开路。
萧辞瀚一边回忆着熟悉的情况,一边问起了叶乔语。
“你小时候,是不是来过这边?”
叶乔语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没有一点儿是关于这个地方的。
“应该是没有来过,对这个地形,没有什么印象。”
萧辞瀚想,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没有再问这个话题。
而是沉默地带着叶乔语深入北坡腹地,但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他就没再向前走了。
“再往前,就出了国界了,我们应该折返了。”
看了看快要装满的药篓,虽然这次没有找到茯苓,但有鹿衔草也足够了,叶乔语便跟着萧辞瀚一起下了山。
才走到半路天就黑了,好在萧辞瀚早有准备,折了一段干燥的松树粗枝,在松树树干上沾了一层松脂,裹上布条,用火折子点上火,一个简单的火把就做好了。
担心叶乔语在自己身后可能会有所疏忽,萧辞瀚放慢了两步,走到叶乔语身边,和她并肩而行,也方便手中的火把替她照亮。
叶乔语看着萧辞瀚一路上都是在看着旁边的树干,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是在这些树干上,做了什么标记吗?”
萧辞瀚耐心地,和她讲起了野外行走的小技巧。
“你没猜错,刚才我不只是在开路,也是在沿途坐上标记,这样返程才不会迷路,这种深山老林,如果没有标记,很容易遇上鬼打墙的。”
叶乔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叶乔语这次,也贴心地准备了干粮和水,两人一边下山,一边塞着干粮充饥。
回到家之后,叶乔语忙着移栽那些挖回来的草药,就让萧辞瀚去接萧子安了。
她手脚麻利,等到萧辞瀚牵着萧子安回来时,她已经栽好了草药,正在薅之前移栽的,那片野玫瑰的花瓣。
“你们饿不饿呀,我煮宵夜,你们还吃得下多少汤圆?”
萧子安一听,自己除了在徐颖娘那里那顿晚饭,还能捞到夜宵,激动地冲到了叶乔语身边,抱着她直夸。
“娘亲你最好了,我要吃八个,不,十个汤圆!”
萧辞瀚提溜着萧子颈后的衣领,把他提进了屋子里。
“还十个,你最多能吃四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你外婆那边吃了多少东西,我接你的时候,你还抱着一堆零嘴不撒手呢。”
看着萧子安和萧辞瀚斗智斗勇,想要多争取两个汤圆的样子,叶乔语笑了笑,准备汤圆去了。
将摘蕊去萼的玫瑰花瓣同炒香的黑芝麻一起用小石磨磨成碎末,再加入一些坚果仁,就是香甜不腻的汤圆馅了。
叶乔语舀了一碗糯米粉,每次加少量清水,边加边揉,直到把糯米粉揉成湿润的一团,才停止了加水。
把揉好的糯米粉在砧板上搓成长条,再切成大小适宜的小块之后,叶乔语把萧子安叫过来一起包汤圆。
萧子安虽然还是个小孩,但这些年的生活让他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他包起汤圆来,速度甚至能赶得上叶乔语。
不一会儿,两人就包好了二十来个弹丸大小的玫瑰黑芝麻汤圆。
将煮好的汤圆盛作三碗,叶乔语便招呼萧辞瀚过来吃夜宵了。
叶乔语在自己和萧辞瀚的碗里加了酒酿,吃起来一点也不腻,而萧子安只有四个,也刚刚好。
虽然是夜宵加餐,但叶乔语深知,夜宵不能太饱,否则会影响消化,所以完美地,把每个人的量,都控制到了刚刚好的程度。
如此一来,就算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家人都没有太难受,还吃了一顿饱饱的茶花粥,才上花语楼去了。
让萧辞瀚去后院找瞿莫伦,叶乔语自己带着萧辞瀚,在柜台后对起了账本,还时不时和熟客们打两声招呼。
就在她想着清明快到了,可以推出青团作为新品时,一个负责送餐上门的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伙计也是个机灵的,凑到叶乔语身边,悄声说起了话。
“叶掌柜,不好了,林员外府上的小妾刚入口我们送去的玫瑰花饼,就吐血倒地了,我看情况不对,连忙跑回来通知你,阿达被林府扣下了。”
叶乔语把算盘和账册一放,让萧子安去后院找萧辞瀚,自己立马让小伙计带路,往林府走去。
边走,叶乔语边向小伙计问起了情况。
“那小妾吃下我们的玫瑰花饼,具体多久吐血倒下的?吐的血是什么颜色的,有没有伴随白沫,或者其他现象。”
小伙计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对答如流。
“刚刚入口,还没嚼两下就吐血倒地了,翻白眼,呼吸急促,没有白沫。”
叶乔语一听,就知道,这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阴花语楼,就算花语楼的食品出了安全质量问题,那也不是这样子的。
起码,要入了小妾的胃才会被吸收,然后,身体才会出现中毒迹象,和排异反应。
“放心,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一定会抓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
还没到林府,就碰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带着一堆气势汹汹的家丁。
那瘦竹竿看见叶乔语,先大声喝问了起来。
“叶掌柜,你来的正好,我们家二姨娘,吃了你们花语楼的玫瑰花饼,立即吐血而死,你是不是该给我们林府一个交代。”
“交代我一定会给,但我可以在这里放话,林府二姨娘的死,和我花语楼无关,希望金管家慎言,不要污蔑我花语楼的名声。”
叶乔语掷地有声,略过瘦竹竿,快步往林府走去。
叶乔语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没把金管家放在眼里,金管家看着叶乔语雷厉风行的背影,眼露凶光,但也立即跟上了叶乔语。
到了林府,门房不敢阻拦,立即放叶乔语入了门。
走到花厅,看着倒地的人影那高挺的肚子,叶乔语心都搂跳了一拍。
连忙冲上前去,扒拉开了围着孕妇的一堆丫鬟,“都让开,我是大夫!”
旁边一个倒三角眼的中年妇人,语气不善地嘲讽着,“怎么,花语楼的玫瑰花饼吃死了人,掌柜的就成了大夫了。”
叶乔语将将孕妇的头侧放,将手指探入了孕妇的喉咙,疾呼道,“拿生鸡蛋清来!”
摸到孕妇的扁桃体,叶乔语拨动手指,轻轻挠了两下,感觉孕妇喉咙抽动,立即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