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尚书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看夏江绷着的脸色,也只得乖乖地出去。
夏卿歌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夏江脸上畅意:“怎么样,为父为你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夏卿歌抿唇轻笑,向夏江福了一身:“是是是,多谢父亲大人为女儿出气。”
玩笑归玩笑,夏江又恢复了一副严肃面孔:“那这李英韶,你要去救吗?你应该知道,为父并不想让你过多地搅合进此事……”
“父亲,我听那李尚书说得症状,觉得很是蹊跷,女儿还是想去看一看。”
夏江看了看夏卿歌脸上坚定的表情,心知劝她也无用,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那你去吧。”
夏府门外,李尚书反复踱步,脑袋不时地往夏府里面张望,生怕夏卿歌拒绝。
在看到夏卿歌走出来的一瞬间,他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颗大石头,大喜地迎了上去。
夏卿歌说道:“尚书大人,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身吧。”
“好,好。”李尚书立刻用马车把夏卿歌拉了回去。
到了李府,来到了李英韶的房间,只见窗户上都钉了木板,门口也是绑了几条带锁的链子,只在人员来往的时候打开,其余的时候都锁上。
夏卿歌不解地看向李尚书。
李尚书略为尴尬地和夏卿歌解释:“英韶的痴症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晚上梦游时也总是喜欢往外跑。为了以防万一,只能这么应对了。”
夏卿歌没有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他们一起走进去,看见李英韶披着一件衣服,呆呆地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一本书,眼神却并没有聚焦在书上,而是看着别的地方。
“英韶,你看看谁来了?”李尚书叫了他一声。
李英韶非常迟缓地转过头,在看到夏卿歌的同时,眼神中闪过一点非常微弱的火花。他微微笑了一下:“夏小姐。”
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夏卿歌能明显感觉出他动作的迟缓。
李尚书正要做进一步的解释,夏卿歌就抬了抬手,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其余人,可以先出去了。”
李尚书一时语塞,但看夏卿歌一脸成竹在胸的坚定,便跟下人们递了个眼神,走了出去。
房间只剩下夏卿歌和李英韶两个人。
夏卿歌发现李英韶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辨认和讲话,很难进行复杂的思考。
她通过空间扫描了一下李英韶,并未感觉到他体内有什么明显的毒素,但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尤其是在他的大脑中,有一团淡淡的银光。
夏卿歌试着问他:“李英韶,你晚上为什么要梦游?”
“梦游?”李英韶眼神空泛,吃力地回想着:“我不是梦游,我是要回去。”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回哪去?”夏卿歌觉得他这个回答很奇怪。
“回去,我要回去。”
仿佛是什么刺激了李英韶,他突然对周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抱着头痛苦地大喊起来:“我不该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院子里的人听见喊声,急忙跑了过来。
夏卿歌迅速掏出沾了迷药的银针,在李英韶的身上扎了一下。
李英韶即刻便安静了下来,刚好躺倒在了冲进来的下人身上。
李尚书揪心地跑过来。
夏卿歌淡淡说道:“放心,他只是昏睡过去了。”
待看到李英韶确实只是昏睡过去了之后,李尚书才看向夏卿歌:“你没受什么伤吧?”
“我没事。”
夏卿歌摇了摇头,随即没有再管李英韶,而是走到了院子里。她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只看到一棵伸出高墙的古松树,想必这就是李英韶差点摔下来的那棵树。
她问院子里的下人:“李公子梦游,大概都去了哪里?”
“小人有时候在院门的廊下发现,有时候在墙角发现,哦,那棵树,公子也爬过。那次真是把小的们吓得不轻啊……”
夏卿歌看着这院子的围墙结合刚才李英韶说得话陷入沉思。
她唇边勾起一丝踌躇满志的笑容,生了一个主意。
夜里,夏卿歌让李府撤去了所有守卫,将窗户上的木板和锁链都拆了,院门也大开着。
她只身守在了院子的小角落,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前半夜,这院子没有一点动静,偶尔还有一只野猫跑过去。
到了后半夜,月上中天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响起的一阵笛声忽然传进夏卿歌的耳中。
她顿时警觉起来。
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笛声响起的同时,李英韶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仿佛有意识一般地穿了鞋子,披上了衣服,然后就径直地朝屋外走去。
屋门和院门都大开着,李英韶便没有任何障碍地走出了这个院子。
他的路线很有目的地延伸到李府外,这可不像是普通梦游者的无意识症状。
夏卿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悄悄跟了上去。
她发现随着笛声的缓急,李英韶的步伐也会作出相应的调整。
最后,李英韶竟然踏出了李府,如同一只孤魂野鬼一般,在大街上游荡着。
夏卿歌暗骂一声,顶着一阵恶寒,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附近能出现个活物,给她壮壮胆。
深夜,城门紧闭,李英韶居然从北面城墙下的一条干涸的排水沟钻了出去。
夏卿歌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她一直跟他走到了北方的一处荒山下,不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很隐蔽的村落,看上去好像年代很久。李英韶走进村子之后,出乎意料地不见了。
夏卿歌追了上去,发现自己跟丢了,冷静下来,往四处张望。
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扇窗子发出极淡的光芒,好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一盏非常小的光源。
她贴着土墙走了过去,窗子里竟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先是一个老头的声音,似乎很是不满地说道:“怎么又是他?就因为他,朝廷现在查得更严了!都是你当初惹是生非,不是说好了只对平民百姓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