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出乎慕容景的意料。
一副茫然的表情出现在慕容景的脸上,他动作微微凝滞,“谁说本王是在跟着你?”
呵,古代男人追人也爱玩装糊涂的把戏?
夏卿歌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叹了口气:“王爷,我知道我医术仁心,善良可爱,你难以自抑地对我……那啥独钟,只是一种短暂的错觉罢了。不过做人还是要诚实,自打你说要送我进门,就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我是要去向父亲请安的,暂时不回自己院子,您还是请回吧……”
她要尽快打消慕容景想要让她做同妻的念头!
慕容景面无表情地伸手指了指夏江的院子:“本王是来拜访夏将军的。”他脸上很快浮起一丝玩味的表情:“不过你刚刚有几个词倒是新鲜,你觉得本王对你……情难自抑?”
明明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方又坐在轮椅上,可是夏卿歌却感觉自己在对方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她的脸颊很快火燎地烧了起来,“王爷听错了,我,我原话可不是那么说的。”
慕容景仍旧噙着那抹笑意。
这时,夏江刚好从院子里走出来:“谁在那里说话?”
夏卿歌松了口气,连忙朝夏江拜道:“女儿回来了,特来给父亲请安。”
夏江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到慕容景身上时,立刻绷住了笑容,恢复一副冷漠的神情。
“哼,王爷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了。”
慕容景十分规矩的向夏江行礼:“本王是担心夏小姐的安危,特将夏小姐送回夏府。”
夏江冷哼一声:“我的女儿,自有我看护,不劳王爷费心。”
慕容景并未抬眼,“夏将军,既然本王都已经来了,何不请本王进去喝一杯茶呢?”
这慕容景是真抗揍啊,夏江明显是不待见他,他还好意思讨茶?夏卿歌正要看夏江将他赶出去,没想到夏江居然沉默不语,给仆人摆了摆手。
慕容景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多谢夏将军。”
慕容景随着夏江进入书房,夏卿歌正要跟上,夏江拦住她对她说:“歌儿,你母亲请了一位绣娘过来,你去看看给你做件什么样式的新衣。”
夏卿歌低头行礼:“是。”
她望了眼书房的方向,不甘心地离开了院子。
等到夏卿歌彻底离开了院子之后,夏江才走进了书房。
门刚一关上,他脸上的冷漠稍稍放松了一些,冲慕容景拱手道:“不知王爷有何要事?”
“我今日突有一个感想,不知将军可否记得当年泓水那一战?”
夏江神色微凛,看向了慕容景的膝盖:“那不是……”
慕容景见他已经想到了,也不再多言,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对战北寒国,在泓水附近苦战一月有余。你可还记得北寒国当时的将军?”
夏江咬牙切齿地说:“徐牧,他设下陷阱,坑害了我们三万精兵,让我军损失惨重!还在阵前分解我军的俘虏!这等大仇,我岂会忘记!”
慕容景神色幽迷,目光似乎穿越到了当初的战场上。
“他可能还没死。”
夏江惊讶地说道:“这绝不可能!当年是我亲手砍下了徐牧的头,挂在了旗头,以儆效尤,降服了北寒其他的部落。”
当年的种种,历历在目。
慕容景不由捏上自己的膝盖,眼神十分复杂:“或许,是我想多了。总之,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北方诸州,虽然他们在我们的管辖之内,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免得那群没有人性的倭人死灰复燃。”
夏江神情坚毅:“王爷放心,我自会派人好好盯着。”
茶水送上,慕容景简单喝了几口,便从夏府告辞。
入夜,京城灯火辉煌,站在使馆的高阁之上,凭栏便可远眺这通明的夜景。
南宫璃月欣赏着这东璃盛国的夜景,凉风吹动她妖娆的卷发。
“唯有这样的国度,才能养出那般气质华贵的王吧。”南宫璃月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丝毫没有减弱他任何的光辉。
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也上了阁楼。
南宫璃月立即收回思绪,回头望向来人,待看清楚后,立刻屈身向那人行礼:“阿父。”
国师一袭黑衣,脸上仍旧带着那块冰冷的面具。
“月儿,你很快就要和东璃国的太子成婚了,一定要小心身体,不要吹风着凉。”
国师的声音透着慈爱的关怀。
南宫璃月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她低下五官精致的脸,称:“是。”
国师将她的情绪敏锐地捕捉到了眼底,眼睛微眯,“月儿,东璃国日益强盛,迟早会把贪婪的野心扩展到南熙国。南熙国要想民生安宁,必须做出选择。你是南熙国的公主,理应承担起这个责任。”
“阿父,我知道,您教育我多年,我是不会让您和父皇失望的。”
国师点了点头,走到了栏杆。
这繁盛夜景,却在他的眼中燃烧起熊熊的仇恨烈火,显得他的瞳仁更加幽深晦暗。
他捏紧的手背青筋暴起,语气阴狞的说道:“这个国家的繁盛,是建立在残酷的血肉之战上的。当年,东璃皇帝野心膨胀,将北寒国土的一半都占为己有,用铁骑踏破别人的家园!
“南熙国若是坐以待毙,迟早会成为第二个北寒国!你不要忘了你父亲交给你的使命,我们南熙国的国力,还不足以打败东璃国,我们必须得潜伏进来,寻找时机。
“所以,你绝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大事!”
国师的眼睛顿时变得犀利,直直地看向南宫璃月,她在宴会上对摄政王痴迷的一瞥,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南宫璃月心中顿时慌乱,试着解释:“阿父,我只是疑惑,为什么和亲必须要嫁给太子?他羽翼未丰,嫁给更有权势的摄政王不是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吗?”
“据我之前潜伏的结果,摄政王慕容景和慕容衍那个老混蛋,貌合神离。慕容衍昏庸无能,本来只要稍稍利用他,便能让东璃国自取灭亡。可惜,这一切都被慕容景给破坏了!此人不简单,必须得小心提防!”
国师又语重心长地对南宫璃月说:“你千万记住,完成使命是第一位。接下来,你要多和太子培养培养感情。”
南宫璃月垂眸称是,国师又眼含愤恨地看了一眼这夜景,从阁楼下去了。
南宫璃月抬起那双犀利的眼睛,艳丽的容颜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出来吧。”
不远处,一个欣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南宫无忧一早便到了,只是看见国师和南宫璃月在这边说话,才停在了那里。他向南宫璃月行礼:“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