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诗诗慌乱地叫起来:“阿琴!”
那个国字方脸的奴仆跑了过来,看见自家公子满脸发红,惊慌地跑上去:“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浑身痒得厉害……”
诗诗急躁地在抓在前胸和脖子。
阿琴率先扭过头盯向了夏卿歌,夏卿歌身子顿时绷紧。
阿琴向夏卿歌疾走了几步,立刻跪下来,“还请夏神医救救我家公子。”
“这个……”夏卿歌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两手一摊:“真是抱歉,我的领域是解毒,你家公子这症状,看起来像是花粉过敏。不在我会的范畴之内。”
阿琴皱着眉头,很是疑惑:“我家公子昨日就住进了金桂院,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突然花粉过敏?”
夏卿歌仍旧是摊了摊手,大言不惭地说:“兴许,昨天哪朵花没开,今天就开了。”
事已至此,阿琴只能问道:“那,公子这症状,谁才能治得了呢?”
夏卿歌挠了挠鼻尖:“我听说花粉过敏严重,是会有生命危险的,片刻都耽误不得。你快去把京城所有药铺的郎中,医女,都请过来。哦,也可以拿我这牌子去请一请怀德坊中的御医。这么多人,总有能治你家公子的病的。”
阿琴接过夏卿歌的腰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匆匆出了府。
这仆人的身手矫健,绝对能找来不少人。
夏卿歌就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碗新茶,偶尔表示一下对浑身发痒的诗诗的关心。
不一会儿,半个京城的有名的郎中都给来了,他们听说是要上摄政王府看病,自然不敢不来。
一群人乌泱泱地站在金桂院里,差点把那些金菊金桂的都给踩死了。
夏卿歌指了指躺在廊下抓耳挠腮的人,“喏,就是他。”
不得不说这个阿琴的效率真是不错,连御医也被他给请来了。
御医看过病人,与大家伙一合计,共同开了个方子。
药材都是寻常的,在几个郎中的药箱里凑一凑,也就齐了。
府里的丫鬟去煎药,阿琴怕公子的病好不了,不让郎中走。
这金桂院如此气派,御医和郎中们也不知住在这里的是何等重要人物,治不好病,自然也不敢离去。
夏卿歌打发阿琴去看药煎好了没,等阿琴走了以后,夏卿歌掏出帕子,故意站在人堆里抹眼泪。
御医与夏卿歌有过几次交集,倒从未见她有过这一面,好奇上来询问:“夏圣手这是因何而悲啊?那位公子的过敏之症,只要服下药,远离过敏源便能好转,并非不能治好。”
夏卿歌听了,好似更加悲伤,嘴角一耷拉,便捂着帕子啜泣起来:“御医有所不知,这金桂院里的诗诗公子,乃是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物。今日是因为我与他在院中吃茶,他才突染这急症。若是王爷回来,定然会怪罪我的!”
末了,她觉着还不够,又声嘶力竭地补了一句:“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来这金桂院!”
守在一旁的郎中百无聊赖,早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夏卿歌身上。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脸上先是疑惑,再是震惊,结合之前坊间关于摄政王的传言,和今日的所见所闻……
饶是再没见过世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传闻是真的,这摄政王竟然在王府里藏男人了!
夏卿歌哭完意犹未尽,又泪眼连连地拉着御医的袖子,哀求道:“求大家行行好,你们出去了,千万要说诗诗公子是花粉过敏,别把我牵扯进去,成吗?”
一个姑娘家,还未过门,就得承受这种事。
郎中们自然而然对她同情起来,纷纷应下。
过一会儿,药煎好了,阿琴送到房中,不一会儿,诗诗就转好了,身上的红疹子也奇迹般地消失。
他方才好像是做了场梦似的,一喝了药,连力气也恢复过来。
诗诗走到院中,对大家行礼:“因我一场小病,惊扰了各位,在下心中真是过意不去,这厢有礼了。”
他这副小模样比花楼头牌也不差几分,大家顿时更肯定了。
这绝对是摄政王在府里藏的男人!
以前就有传闻,如今可算抓着现行了!
夏卿歌将这些郎中送出府,走时又是一番殷勤叮嘱。
一个郎中或许有职业操守,这么多个郎中聚在一起,一定会有说闲话的。
不多时,这个消息便像炸弹一样,在京城以令人咂舌的速度传开了!
摄政王在府上私藏兔相公啦!
东宫,各家有女眷的官邸,都传遍了。照这个速度,传入皇宫是迟早的事。
而南溪国使馆,可能会和京城八卦脱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些八卦。
夏卿歌回到了夏府之后,一直惦记着南宫璃月什么时候才能接到这个消息。
本来她就觉得慕容景要娶她的动机不纯,若是能借此机会推了婚事,倒也算是一箭双雕。
夏卿歌待在房里,正在挑选晚宴上要穿的衣服,刚与人攀谈完的紫烟就匆匆跑了进来,差点在门槛处摔个屁股墩。
“小姐!”紫烟地神色惊慌又复杂。
夏卿歌拿着一件藕荷色的宫装在身上比了比,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了?”
“奴婢,奴婢刚刚听说……”紫烟垂了垂眼睛,似乎是顾忌夏卿歌。
“有事就说。”
紫烟这才继续说道:“奴婢刚才听说,今天摄政王府里发生了一件奇事。他们都说,说未来姑爷他……他在府里养了个男夫人……”
夏卿歌噗嗤笑出声,下意识憋住,问:“你听谁说的?”
“外面几乎都传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那男夫人都快描述成天仙了,他们还……还说……”
紫烟看了一眼夏卿歌,不敢再往下说。
“还说什么?”
“他们还说,小姐你嫁过去,恐怕就是个摆设。”
夏卿歌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紫烟诧异:“小姐,怎么你也?”
夏卿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摄政王素有断袖之名,现在想想,昨日他出手,说不定是因为早就看上了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