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李铁子进进出出好几次,盛瑾娴也渐渐失了耐心,毕竟外面客人还不少呢。
就在她准备继续做饼的前一瞬,那人终于开口,“家母牙口不好,能麻烦姑娘熬一碗更软烂的皮蛋瘦肉粥吗?”
就这?
盛瑾娴有些无语,他是有社交恐惧症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半天说不出口。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应道:“好。”
程瓒忍不住弯唇,唇边陷下去一些。
他竟然有酒窝!
不过笑起来蛮好看的,干嘛整天板着脸?
不管内心如何吐槽,盛瑾娴面上丝毫不显。
大概是真的将他当做社交恐惧症,她也回程瓒了一个笑容。
后者面色怔愣一瞬,急忙逃也似的转身离开厨房。
“真是个怪人!”
…
“盛瑾娴,给老娘滚出来!”
盛瑾娴刚把粥打包好给程瓒送出去,就看见熟人——赵翠闯进店她家里。
往日赵翠总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整个人看着也是嚣张又跋扈。
可如今她面色憔悴,眼圈青黑,神情恍惚,甚至连头发都油的发亮,好似一个月没洗,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
若非盛瑾娴再熟悉不过她的声音,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眼见着大堂里的食客视线都落了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盛瑾娴朝李铁子示意,让他将赵翠拉出去。
她可没有时间跟这人说三道四的。
不想李铁子还未上手,就听赵翠骂道:“你这个小贱种,现在盛老大把老娘休了,你高兴了?”
她一直不同意和盛老大和离,在家闹了好几天,奈何那母子两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那老不死的竟然还给他儿子出主意,想让他儿子休了自己。
关键是盛老大那个孬种竟然同意了!
她娘家早就没人了,如今婆家又休了她,她一个快三十多岁的女人哪有地方可去。
思来想去,赵翠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在盛瑾娴身上。
以前都好好的,就是从盛瑾娴分家开始,她就变得伶牙俐齿的,谁都不敢招惹。
她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盛瑾娴不是在城里开店么,那她就让她以后再也做不了生意。
她不好过,别人也甭想!
盛瑾娴轻啧一声,不是说和离么?
思及赵翠那泼辣的性子,盛瑾娴估摸着这也是她自己作来的下场。
食客们都放下了手里的饭食,拉长耳朵,想听听有什么桃色绯闻。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
盛瑾娴朝李铁子摆摆手,不紧不慢的开口,“要不是你三天两头到处闹,我大伯那么老实的人会那么狠心吗?”
赵翠却像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老娘养你们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穿,你转头就找村长闹着分了家。”
“不声不响来城里开店,从不见你孝敬老娘一个铜板,反倒攀上村长一家子,你这生意做的安心吗?”
有不少不明真相的食客还真就轻易相信了她的话,在一旁小声吐槽着。
“这盛掌柜真是这样?”
“看这妇人都说出自己被休的事了,应该不会作假吧?”
“真想到这么漂亮的盛掌柜居然是这种人!”
大堂就这么点地方,盛瑾娴将几人的话听得清楚明白,她脸色一沉。
这赵翠还真敢说!
本不想让这些人观看自己的家事,可人家都咬上门来,不打狗说不过去。
“你是指趁我爹刚死不久,你打着照顾我们姐弟三的名义,将他的宅子他的遗产全部占为己有。还是指每日将狗都不吃的剩饭随意扔给我们姐弟三。”
“还是指大冬天屋外飘着大雪,你们一家围着炭盆取暖,我们姐弟三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只能在灌风的屋子里报团取暖……”
盛瑾娴一字不停说完这些,目光直直看向赵翠,“这就是你口中的养我们多年,给我吃给我穿?”
说着,她神色戚戚然,眸中似有泪水。
“哪怕养条狗都有感情,但凡你有一丁点感情,你也不会趁我家没人偷我家白菜,更不会找人跑进我家想玷污我清白!”
这一长串话怼的赵翠哑口无言,围观者唏嘘不已,更有甚者潸然泪下。
“难怪这盛掌柜看这年纪不大就出来开店,原来是家中有这样的亲戚!”
“唉,盛掌柜可真不容易!”
众人有多同情盛瑾娴就有多鄙视和厌恶赵翠。
一时间各种鄙夷的眼神都落到了赵翠身上。
“看什么看!”
虽然说不过盛瑾娴,但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欺负的。
她也不辩驳盛瑾娴的话,只抓住她最后一句话,讽刺道:“你还有个屁的清白!老娘不信你不付出点什么,能开得了这么大一个铺子!”
说着,她还看向周围食客,问道:“你们信她盛瑾娴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能开铺子吗?反正我不信!”
“也不知道你们每天来这吃东西嫌不嫌脏!”
她如今是豁出去了,只要能搞臭盛瑾娴,她什么都不在乎!
众人面面相觑,这次还真不敢再随便再发言。
有知道真相的只等着看赵翠的热闹。
别说,她比唱戏的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