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盛瑾娴冷笑一声,“人死了她做过的事就能被磨灭吗?”
“你……”
盛老大似乎是想辩解什么。
“你以为我是介怀她这么多年来虐待我这事吗?”盛瑾娴死死盯着他,问道,“当年我爹到底为什么会上山打虎你知道吗?”
盛老大猛然抬头,被她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刺到,再也说不出话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事也是盛瑾娴最近刚记起来的。
她爹去世那段时间原主发了高烧,赵翠为了争取到姐弟三的抚养权,便彻夜守在原主床边。
有一次半夜醒来,原主迷糊中听到赵翠在和盛老大吵架。
赵翠言辞间充满了对他们一家的嫉妒,原主也是那时才知道,当初她爹之所以上山就是因为赵翠和盛老大怂恿霍老太,霍老太要求的。
他们三个都知道老虎是多么危险的野兽,但还是眼睁睁将她爹推到山上!
等病好后,原主就将这段记忆忘了,盛瑾娴也是最近忽然想起来的。
“盛姐姐……”
许是她表情过于沉痛,姜芊芊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噗嗤——”
她一向都是骄纵的,盛瑾娴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姜芊芊见状也放下心来。
会笑就好。
“唉,”她忍不住感慨道,“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不是。
但想起皇室那些乱七八杂复杂的事,盛瑾娴又觉得庆幸。
虽然这一家都是极品,但最起码她没有穿到皇室,不然早不知道死了八百遍了!
…
送走姜芊芊后,盛瑾娴锁好店门,去私塾接两孩子。
她在私塾外等了许久,直到所有人走光都不见那两个孩子。
她以为是孙筠竹留他们有事,便说直接进去等。
刚进门就碰到了郑管事。
他似是有什么事,听到盛瑾娴跟他打招呼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擦肩而过,他才像是想起什么,追上来问道:“盛姑娘,你怎么在这?”
他这问题倒把盛瑾娴弄得不会了,“我来接孩子呀。”
“可淮南淮安的大伯说你祖母去世了,你在家祖母守孝,无法过来呀。”
“什么?大伯?”
盛瑾娴右眼皮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一个方脸、高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吗?”
郑管事连忙点头,“就是他!”
“那孩子们呢?”
“被他接走了啊。”
盛瑾娴在心里骂了句娘,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
因为那会子两个孩子也没有否认,不然他也不会让人把他们带走了。
郑管事大约也猜到事情不简单,正想问个清楚。
可盛瑾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没入了街角。
…
彼时,盛老大家。
堂屋里到处挂着白布和白番,正中央还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看这布置显然是一处灵堂。
盛老大将淮南淮安绑在梁柱上,口中小声念叨,“你们别怪大伯,要怪就怪你姐姐。”
他说着,忽而面色狰狞起来,“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休了赵翠!要不是他气娘,娘怎么可能一病不起,最后生生含愤而终!”
淮南板着小脸,大声反驳道:“姐没错,是你们欺负她!”
“啪!”
盛老大仿佛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听到淮南不认可他的话,立马就打了他一巴掌。
农家汉子整日做力气活,手劲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不一会淮南的半边脸颊就高高肿起,可他依旧挺直腰杆瞪着盛老大。
淮安早就被吓得躲在淮南身后,颤抖着身子不敢出声。
这一阵巴掌声似乎惊醒了盛老大,他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掌,在反应过来是他打了淮南之后,忙道歉,“对不起,大伯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这神经质的模样让淮南也有些害怕,下意识朝离他远的地方挪了挪。
这时,刘文华一家都过来了,穿着孝服来给霍老太守灵。
看到淮南淮安的境况,刘文华忙上前指责道:“大哥,你这是做啥,咋还把这两孩子绑了?”
她说着,就要上前给两人解绑,却被盛老大一把推开,“不许动他们!”
盛老三忙上前将刘文华扶住,指着盛老大质问,“大哥你疯了?干啥推我婆娘!”
瞅见淮安脸上的巴掌印,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盛老大猛然抬头。
他被吓得忙后退几步。
只见盛老大眼神阴狠,迸射出无限的恶意,看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