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盛瑾娴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考完了?”
“嗯,”小家伙点了点脑袋,“我是最快的!”
那老妪见到姐弟两相亲相爱的场面欣慰的笑了笑,忍不住插嘴道:“这就是你弟弟吧?小娃娃长得真精致。”
淮南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婆婆。”
老妪伸手轻抚着他的脸蛋,柔声问道:“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
淮南并未回答,反倒回头看了眼盛瑾娴,见后者小幅度的摇摇头,他才转头。
“婆婆,我姓盛。”
这个姓不算常见但也不少见,既然他姐不让说名字,说个姓应该可以吧。
那老妪并不气恼,反倒对这姐弟两的警惕感到欣慰。
内心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好歹也有个姓不是,便没再多问。
盛瑾娴也适时起身,“婆婆,那我们就先走了。”
见老妪颔首,淮南还对她说了声再见。
直到那两人再不见踪影,老妪才缓缓起身,脚步匆忙的跑向某个方向。
完全不在意那还未考完试的孙子。
再说孙筠竹那边。
盛瑾娴离开后不久,他就直奔程府。
“悠然,你似乎有许久都不曾来过我这里了。”
小厮将孙筠竹带到厅堂,程瓒一出来就调侃着,脸上还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不想他那位至交好友面色沉沉,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却未说一句话。
程瓒立马敛了情绪,朝身后的阿木挥手示意,后者便缓缓退出了厅堂,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过来打扰屋内的二人。
“悠然,究竟发生了何事?”似是被他影响,程瓒也顿时面色严肃的问道。
孙筠竹张张嘴,似是在犹豫,最后还是问道:“谦之,你可知今日派人给我送去的花是什么花?”
程瓒婆娑着椅子把手的手一顿,却又在瞬间恢复,完全没让孙筠竹发现分毫。
他神色不变,解释道:“这我还真不清楚。你当知道,我一向不太了解这些的,那批盆景也是家母的旧友送来的。”
孙筠竹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神色,见他目光坦然,似乎并不是说谎。
一直紧绷着的心微松,同时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孙悠然啊孙悠然,谦之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这违反国法的事谁都有可能做,就他最不可能!
但那位“旧友”就不一定没问题了。
思及此,他又开口解释道:“谦之,我也不瞒你,我有位学生的长辈认出那花盆里生长着的乃是本朝禁花——迷幻花。”
程瓒的手猛然攥紧,面上是再真诚不过的愤怒,“你说什么?”
太子!你是故意的吗!
没错,那些花苗正是太子交给程瓒的。
正如他之前所言,对这些花花草草最不感兴趣了,偏偏孙筠竹喜爱极了。
花苗送来之后,程瓒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人全部给孙筠竹送去了。
如今想想,太子怕是早就预料到他所做的一切了。
这是想借他之手除掉孙筠竹啊!
孙筠竹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确实事先并不知道那些是迷幻花。
“后来我又细细对比一番,那些花盆里的的确是迷幻花无误。”
程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想为方才失控的情绪找补,解释道:“抱歉。那位‘旧识’与我母亲关系颇为亲近。”
“故我是一时不明白他为何做出这种事。”
孙筠竹颔首表示理解,告诫道:“无论他是否故意,你与伯母日后都要防着他,切莫与他相交过深。”
“嗯,”程瓒点头,“事后我会同母亲解释清楚的。”
二人静默一阵,他忽然问道:“那些迷幻花你如何处理了?”
“来之前我已经亲自动手,将其全部焚毁,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程瓒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太子有什么阴谋,只要没了迷幻花,他什么都做不成。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问道:“你说的那位‘学生的长辈’可靠谱,会不会把此事透露给别人?”
孙筠竹笑了笑,“说来那人你也认识,正是盛洪饭馆的盛掌柜,她人品你尽可放心。”
程瓒抿抿唇,如今听人提起盛瑾娴,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他无比嫉妒苏泽年能与她关系那么亲近,而她分明故意疏远了自己。
但他又知道上次刺杀的事定然是被她知道,她疏远自己是应该的,任谁都不可能主动接近一个手段这么阴狠的人。
想到这,他不免自嘲一笑。
“盛掌柜的人品确实令人信服。”
…
府试第一场结束后,淮南并未随盛瑾娴回家,而是照旧去了私塾。
不得不让她感叹一句,这孩子真是好学。
盛瑾娴回到铺子时,正值午饭,大堂坐满了人。
路过一桌时,意外听到他们的谈话。
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边夹菜边问身旁的汉子,“哎,听说了没,凤洪酒楼被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同桌的汉子八卦道。
那高壮的汉子压低身子,许是想小声说,奈何他嗓音粗狂,再压低声音也能让周围人都听到。
“听说是买卖私盐,一大早上就有楚阳府的官兵过去,把酒楼里的人都抓走了,酒楼也贴上了封条。”
“不应该吧,不是说凤洪酒楼背后有权贵支持,怎么可能被封?”
“嗐,这我那知道,我也是听别人传的。”
盛瑾娴面色微沉,她一大早起来就一直关注淮南考试的事,还真不知道凤洪酒楼怎么了。
但她与那汉子想法一样。
不说盛洪后面有朝中权贵,而且她也不信李承轩能做出购买私盐的事。
堂堂京城,天子脚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否则就是找死。
李铁子正好送完外卖回来,盛瑾娴朝他招招手,“铁子哥,郑管事或者承轩有没有来过咱们店里?”
“没有啊,”他摇摇头,“我正想同你说呢妹子,我在路上听到许多人说凤洪酒楼被封了,这是咋回事?”
盛瑾娴抿抿唇,若有所思道:“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