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女儿都必须嫁给苏泽年。
至于那半路杀出的盛瑾娴,若是无关倒罢了,否则他不介意为女儿扫清道路。
“爹的宝贝娇娥,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
他脑中思绪万千,面上却还是一副慈父的做派。
周娥不知想到什么,迟疑了一瞬,才开口问道:“爹,我……苏泽年真的是最合适我的丈夫吗?”
周志仁笑容一顿,眼中划过一丝不自然,却又极快恢复正常。
“当然是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周娥抿抿唇,纠结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开口。
周志仁笑了笑,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问道:“那你告诉爹,你喜欢苏泽年吗?”
脑中闪过那张英俊的面庞,周娥点点头,“自然喜欢。”
周志仁心中一松,嘴角的弧度扩大,“那就好。”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温声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尽管去追求,俗话说‘烈女怕郎缠’,反之亦然。”
“咱们生长在西北的女儿,不必跟京城里的闺阁小姐一样扭扭捏捏。”
周志仁很巧妙的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周娥从小就是被宠大的,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即就应道:“爹,女儿知道了。”
…
夜间。
又是一个盛瑾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夜晚。
她脑子里零零星星闪过许多画面。
一会是那日甘草堂外遇到的那小男孩惊讶的脸,一会又是白日里见过的小乞丐脏兮兮的模样,还有赵钱和白日那妇人说的话。
时不时会出现在她脑海中。
最后竟定格在当时小百科自动检索的词条上。
她又打开那条【变沙漠为绿地的新方法——点沙成土】的内容,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
看完之后,大为震惊。
她以前是经商的,平日都比较忙,农业方面的新闻关注的还真不多。
这里面写了,说是现代的科学家们从植物中提取出一种液体,可以改变沙漠的土质,让它变得更适合植物生长。
盛瑾娴心中有些激动。
若是能用这东西来改善长平城周围的沙漠,那城里的百姓是不是就不用过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
杜甫曾有诗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她虽然没有广厦千万间,但她有小百科,若是能出得一份力,自然义不容辞。
只是她要找谁商量呢?
盛瑾娴婆娑着下巴,最好要是个本地人。
思索间,想起甘草堂那位邢大夫,他应该可以。
计划好后,盛瑾娴终于能静下心来,渐渐睡了过去。
今夜的长平城无星无月,到处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而在城外不远处的长兴岭,数不清的身穿奇装异服的士兵无声朝长平城的方向移动着。
长平军营也是灯火通明。
这注定是个不平夜。
…
次日一早。
盛瑾娴早起先在郡主府的后院跑步锻炼,洗漱后便去了厨房。
刚到,就听守门的小厮来报,说汤婼来访。
她便让小厮把人请到了厨房。
“哇!”汤婼一来就感叹道,“这厨房的东西也太齐全了吧!”
她绕着圈一个一个扫视过那些灶头,说道:“简直比我们珍馐阁的厨房还要大!”
盛瑾娴笑了笑,边揉面便问道:“你今日怎么过来这么早?”
汤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腼腆的笑了笑,小步挪到盛瑾娴身边,朝她甜甜一笑。
“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同你说。”
她说着,还举起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很是可爱。
盛瑾娴挑挑眉,“怎么说?”
“这第一件呢,是我爹说的。”
那姑娘学着汤松桥的模样,双手背后,压低嗓音,不缓不急的说道。
“昨夜军营传来消息,这几日大夏与蛮族可能会正面交锋,望盛姑娘注意安全,无事不要离开郡主府。”
珍馐阁算是汤家祖业,在长平城开了也有三十多年了。
无论是汤松桥或是汤婼,尤其前者,几乎整个长平城的百姓都认识。
他的人脉自然也是极广的,认识军营之中的人不奇怪。
其实汤松桥也知道,盛瑾娴与郡主关系亲近,还住在郡主府,郡主自然会着人通知她。
但他一心想让女儿与她相交,自然不介意对她示好了。
汤婼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她虽比盛瑾娴年长几岁,但因为常年深居简出,没有经受过俗事的打磨,还是那副天真烂漫且爱玩闹的性子。
倒是与姜芊芊有那么一点相似。
盛瑾娴眉眼微弯,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多谢汤掌柜告知。”
许是因为远离军营,而且姜芊芊那边也没有人来报信,她并不怎么相信这话,只以为汤松桥是误听了谣言。
“还有另一件事呢?”她边将面揪成面团边问道。
汤婼鼓了鼓脸颊,抬眼细细思索一阵,才缓缓开口,“我爹说,她想从你那购买酸梅汤的菜谱。”
那日她临行前,专门用竹筒装了些酸梅汤,带回家给她爹品尝。
不出她所料,她爹对那汤也是大为称赞,酸梅汤不仅可以消腻解渴,冰镇之后更是能祛暑下火,实乃上佳的饮品。
恰好她家珍馐阁入夏以来一直没能推出什么新的菜品,她爹便对酸梅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盛瑾娴擀面的手一顿,惊讶的挑挑眉。
酸梅汤受欢迎的程度她的确是知道,不想这才第一次摆摊,就吸引来了合作商。
她又不禁在心中自豪,自己果然有头脑。
“好,”盛瑾娴欣然应下,“等我吃过早膳就去与你爹商谈。”
不想汤婼却摆了摆手,略害羞的垂下头,小声说道:“爹让我和你谈。”
她跟着她爹在酒楼待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招待客人那些倒是学会并且实践过。
但跟人谈生意这还真的是头一遭。
也幸好对方是她比较熟悉的盛瑾娴,否则她还真不敢过来。
盛瑾娴揉饼的手是彻底停下了,她的惊讶不比方才少,但她也算了解汤婼的性子,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依旧笑着说道:“好呀。”
“正好我待会要做葱油饼,咱们吃完再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