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校尉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刀伤剑伤都有,其中最重的还是胸口的箭伤,不过幸好同郡主之前一样,并未伤及心脉。”
“叶军医让我告诉盛姑娘,他已经给苏校尉注射过青霉素了,伤口应当不会再发炎,不过还是要注意勤换药。”
“最迟明早他便能醒来了。”
阿莫噼里啪啦一顿说,尽管盛瑾娴心有疑惑,依旧听得很仔细。
姜芊芊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哥为什么让人把苏木头送到郡主府来养伤?可是军营发生了什么事?”
“禀郡主,这个殿下吩咐过,我暂时不能告诉您,不过您只要知道此举是为了苏校尉和长平军好就行。”
“三哥连我都瞒着?”
小郡主似是不可置信,追着阿莫问了好几遍,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只得做罢。
“行吧,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阿莫小幅度的摇摇头,“今夜暂不回去,明天一早随郡主一同去。”
他默了默,又道:“届时郡主有不明之处,便可亲自去问殿下。”
姜芊芊撇撇嘴,敷衍道:“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莫这才朝二人拱拱手而后出了屋子。
“盛姐姐,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照顾完我没多久又要照顾苏木头。”
小姑娘说着,垂眸叹了口气,“在军营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会因为打仗各种受伤。”
盛瑾娴指尖微动,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温声道:“不麻烦,反正我整日在郡主府无所事事,能帮上你们忙我很开心。”
闻言,姜芊芊心情又好了些,抱着她的隔壁,笑嘻嘻的说道:“盛姐姐真好。”
她性子跳脱,向来情绪来得快也去的快,转眼间就忘记方才的伤感,转而看向躺在榻上的苏泽年。
“我看三哥的来信说,这次苏木头带领的骑兵被呼卓拉多带人包围,损失了大半,不然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虽然只上过一次战场,但那日我是亲眼见到两军对战时,他这个校尉是冲在最前面的,他当真是是个合格的大夏士兵。”
“嗯。”
姜芊芊又拉着盛瑾娴说了几句,直到快寅时才离开。
后者瞥了眼安安静静躺着的苏泽年,也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
…
一夜无梦。
盛瑾娴醒来已经快巳时了,她睁开眼盯着床帐发了好一会呆,才渐渐坐起来。八壹中文網
如同往常一般穿衣洗漱,结束后下意识抬脚就打算去厨房,却猛然想起现在屋子里住的可不是她一人了。
故临走前,她又去耳室看了下苏泽年,手掌放到他额头试探一番,并为发烧,绷带也没渗血,这才离开。
只是出门前不忘把屋门关严实。
她却不知,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床上的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泽年隐约中嗅到一股莫名的幽香,很像是……女子身上的香气。
他从未与别的女子亲密接触过,除了盛瑾娴,这股幽香很像她身上的。
他自嘲般勾了勾唇角,少女早就回长平城了,他怎么可能会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呢,恐怕是生出臆想了。
只不过,他记得自己原本在兰溪河岸与呼卓拉多带来的军队对战,敌人太多,他们本就只有三千人,还被敌军四面包围。
完全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他本想带人冲出一个口子,却被呼卓拉多亲自拦住,他本就身受重伤,勉强与他对了几十招便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只是昏迷之前,他似乎看到姜君衍带着人过来。
此刻他还有意识,是不是表示他们的确得救了,那他现在应当在军营的医帐中吧。
眼睫轻颤几下,苏泽年终于睁开了双眼,当即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
头顶并非灰扑扑的帐顶,而是木质房梁,他微微侧头,旁边是沉香木的桌椅和小几。
此时,他也忽的反应过来,身下并非硬邦邦的木榻,倒像是铺了软垫子的软榻。
这里是……
他撑着胳膊艰难起身,不小心扯动伤口,虽然疼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四下环顾一圈,并未从屋子里发现任何有关屋子主人的信息,他打算下床去探查一番,刚一动,便觉得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衣服中掏了掏,竟掏出一封信来。
苏泽年压下心底的疑惑,将信拆开,快速浏览一遍之后,终于知道目前的情况了。
原来军营中出了“奸细”,怪不得那日呼卓拉多能那么快准狠的将他们包围,原来是事先得到消息了啊。
只是不知这奸细究竟是谁了!
还有……
他现在是在郡主府,那有没可能方才意识混沌时嗅到的那道香气,真的是她身上的。
正想着,便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回头看去,便见盛瑾娴端着餐盘缓步走进来。
少女见他醒来眼睛一亮,但面上却没有太惊讶。
“苏大哥,你果真醒了。”
盛瑾娴谨记阿莫昨晚的叮嘱,虽然之前出门这人还处在昏迷中,但难保他不会忽然醒来。
故她去厨房时除了给自己做早膳,还给苏泽年熬了碗白粥。
“瑾娴。”
看过信之后,苏泽年也知道他在此地的原因,便并未多问。
盛瑾娴把餐盘放到桌上,里面除了一碗白粥,还有两道小菜和两张饼,这是盛瑾娴给自己做的早餐。
“苏大哥,你怎么起来了?”
少女秀眉微蹙,忙走过去替他放到软枕,而后扶着他靠在软枕上。
“可有哪里不舒服?”她低声问道。
男人面色淡淡,可心脏却在她靠近的那一霎那不自觉重重一跳,顿时胸前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几乎微不可查,但又那么有存在感。
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稍稍牵起唇角,说道:“没有。”
盛瑾娴也不知信了没信,总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从桌上端起白粥,往他面前递了递。
“这是我刚熬好的白粥,你先吃些东西,我听阿莫说,你都昏迷了一天两夜了,肯定饿了吧。”
说罢,她便将小碗往男人面前一递,总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眼熟,似乎他上次受伤也是自己照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