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瑾娴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吃不消,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绝,就听到了熟悉低沉的男声响起来:“小郡主,就让岁峰陪你去吧。”
被苏泽年一把推到姜芊芊跟前的时候,岁峰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他先是满脸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苏泽年,对上苏泽年那一双淡漠的眼眸时,岁峰也只得硬着头皮的认命。
“小郡主,你想要去哪里玩,属下定是会奉陪到底的。”
虽说苏泽年冒出来的有些突然,但姜芊芊还是坦然自若的接受了这事实。
“那盛姐姐呢?”
姜芊芊再次提起盛瑾娴,反倒是让盛瑾娴有些无奈。
她倒也是没再犹豫,只直言不讳的说道。
“芊芊,我有些累了,也想早些回去歇息。”
何况盛瑾娴还打算明日再去瞧瞧种植的番麦生长趋势如何,再同夏莫村的两个村民详细谈一谈。
姜芊芊轻轻“哦”了一声。
仅仅是转瞬即逝的时间,姜芊芊的不愉悦瞬间消失不见,她伸出手去拍了拍岁峰的肩膀,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那岁峰,就有劳你陪着我了。”
岁峰哪里不知,这姜芊芊从来都是极其爱折腾的小祖宗。
他哭丧着一张脸,迫于苏泽年的压力,岁峰二话不说的承诺:“小郡主,你放心好了,我没问题!”
离开之际,像是想起了什么,姜芊芊又一本正经的叮嘱起来。
“苏木头,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定是要将盛姐姐安然无恙的送回去,若我知晓盛姐姐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定是要找你算账的。”
说着话的同时,姜芊芊挥动了两下拳头,以此示意自己不是好惹的。
苏泽年从来都不会和姜芊芊斤斤计较,他默然的点了点头。
“我会护她周全的。”
不知怎的,盛瑾娴突然听到苏泽年说出这话时,她觉得有些心悸,这种情感是前所未有的,也令盛瑾娴有些不习惯。
她那一排贝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拢了些,泛白的指尖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牡丹花灯的长柄处。
见姜芊芊和岁峰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苏泽年方才走上前两步。
他在盛瑾娴的跟前停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越发温柔起来。
“走吧,瑾娴,我送你回去。”
盛瑾娴不自在的敛了敛眼眸,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苏大哥,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的,我自己回去就是,天色这么晚了,等你送完我再回去恐怕会耽误不少时辰。”
没等盛瑾娴继续说下去,便被苏泽年给打断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郡主府的途中,二人一阵沉默。
苏泽年也在想,究竟是何时向盛瑾娴尽诉衷肠。
今夜林报国的提醒,却是让苏泽年幡然醒悟过来。
像是盛瑾娴这般好的姑娘,暗中对其动心的人,断然不是少数,若他不抓紧时机向盛瑾娴表露心意的话,万一被他人抢占先机,那该如何是好?
“苏大哥,我……”
“瑾娴,我有话想对你说。”
二人近乎是同时开口,也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思虑了良久,盛瑾娴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于苏泽年,免得日后相处的太过于亲密,反倒是让彼此都极其尴尬。
苏泽年神色暗了暗,只低声开口说道:“瑾娴,你先说吧。”
“苏大哥,你应该很清楚的,你我之间的接触未免是太过于频繁,被人瞧见了难免是有些说不过去,你以后若是娶妻了,你的夫人兴许也会因为此事的缘故……”
提及于此时,盛瑾娴微微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有所误会。”
“你我日后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免得惹得他人议论纷纷。”
盛瑾娴客官的分析了如今的状况,还是打算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盛瑾娴有两个尚且年幼的弟弟,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抛下淮安和淮南的。
且不论当今时代可有人会因此的缘故嫌弃她,盛瑾娴眼下只盼着能够将两个弟弟抚养成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盛瑾娴从来都没有多虑过。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苏泽年的眉头紧锁着,神情更是凝重至极。
他从来都没有意料到盛瑾娴会这般开口,甚至是将他犹豫再三,所做的决定全部都堵了回去。
“苏大哥,这确实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断。”
盛瑾娴根本就不敢去看苏泽年的眼睛。
她的目光躲闪回避,双手紧紧的握着牡丹花灯。
苏泽年眼眸中的神色深不见底,他凝视着面前的盛瑾娴,见她羞怯的低下头,不敢与自己正眼相看时,苏泽年叹了一口气,没再强迫。
“既然是这样,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而后,盛瑾娴和苏泽年皆是沉默。
将盛瑾娴送回郡主府,苏泽年转身就走。
望着苏泽年远去的背影,盛瑾娴的心绪繁重,她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否恰当,但是当盛瑾娴亲眼看到了苏泽年手腕上的红绳时,她大抵是明白了苏泽年的心意。
红绳的寓意如何,她也不知全然不知。
何况小百科还在不断的提醒。
【红绳是爱情的象征,一般一对恋人会佩戴相同的红绳,也等同于古代恋人之间的一种信物。】
她不愿意拖累苏泽年,更不愿和苏泽年牵扯过多。
如今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断了苏泽年的所有念想,这样对她,对苏泽年都好。
“但愿你能遇到更适合你的姑娘。”
盛瑾娴低声细语的喃喃,半晌之后,她方才收回目光,起身回房。
林报国原以为自己今日猛地推了一把苏泽年,他总算是能够彻底开窍,若是能够同盛瑾娴表露心意,诉一诉衷肠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可林报国怎么都没有意料到,苏泽年回来的时候,竟是阴沉着一张脸的。
这深更半夜的,苏泽年非但没有回去歇息的意思,反倒是孤身一人抱着三个酒坛子在亭子里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