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着季夕，眼神疯癫又凶残：“夕夕，你能原谅舅舅吗？”
“舅舅不是故意的。”
“舅舅平日里对你那么那么好，夕夕，现在也该到了你回报的时候吧？”
“舅舅想要的不多，舅舅也不要末世前在你身上投资的那点钱了。”
“你就给舅舅一点食物，让舅舅在末世里活下去就行。”
“这对你来说应该是顺手就能完成的事吧？”
说着，刘何毅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他已经忍不住了，季夕要是再不给他的话，他就自己跑过来抢夺了。
谁知道，季夕依旧摇摇头，她笑意越发深邃。
刘何毅瞪大双眼，声音嘶哑得像是野兽一样：“你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么回报舅舅的！”
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讥笑往后退两步：“哦，我懂了，我懂了，你就是不想给我，你过来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
“你就是想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特意来嘲笑我的，特意显示你高高在上的道德感的是不是！”
刘何毅如同被困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跑出去的野兽，他暴躁地大喊：“你懂什么！”
“贱人，要不是你运气比我好，在一开始就觉醒了异能，你也会做出来我当时的选择的！”
“我做的这些不过都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你不信就自己来试试啊！”
季夕微笑着将面包收回空间里，在刘何毅愤懑不满、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注视下，她轻轻摇头，只觉得可笑又悲哀：“不，你错了。”
“你经历中的小孩和军人没有把你推出去送死。”
刘何毅还在嘴硬：“那是因为我跑在了最前面，他们要是跑在最前面的话，就会像我一样了。”
季夕定定看着他，在刘何毅恼怒不解的目光下，她声音很轻，却又异常锋利。
“你就是个懦夫。”
“因为不敢杀丧尸，就把刀尖对准自己身旁的同伴。”
“因为害怕自己活不下去，就抛弃了自己的道德操守。因为自己心思阴暗，就觉得其他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心思阴暗，于是你先下手为强，干掉其他人。”
“愚蠢又懦弱！”
被逼到绝路，想要活下去，可以！
但在这种并不是非要死一个两个人才能活下去的时刻，生存的选择不应该以他人的生命为前提。
“舅舅。”
刘何毅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你！”
季夕微笑：“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
*
彻底解决掉刘何毅以后，季夕终于回到便利店内。
何良和妮娅也已经吃完饭了，见季夕过去前和回来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有了微妙的变化，何良忍不住问：“主人，你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季夕微勾唇角，看看自己面前还好端端活着的妮娅，点点头。
“嗯，去处理了一个敌人。”
闻言，何良连忙表露衷心：“主人，下回这种事情您可以派我去处理，我虽然实力没有您强，但我本身的实力也还是可以的。”
空间内，听到何良这句话器灵不屑地撇撇嘴。
他发现外面的这群人类真是越来越会谄媚了。
还管主人叫主人？
也不看看自己的实力能不能配得上主人！
他哼了一声，酸溜溜地看着被季夕温柔对待的妮娅，而后又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来了前世。
那个时候，季夕单独一人去商场的时候，也总要收集一些适合他穿的衣服。
当然，每次都被他厉声拒绝掉了。
“你以为光凭几件衣服就能讨好我了？”
“你收集这些垃圾有什么用！”
“凭你现在的天赋还不好好修习，是等着被其他人杀死吗！”
那时候的季夕看起来有些难过，她甚至小声反驳过“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但我的天赋就是那么差劲，修炼起来的速度很慢很慢”。
器灵也只是冷哼，在他看来，季夕做的远远不够，凰空使用者里面从来没有天赋和实力这么差的，他不喜欢季夕，也不可能喜欢季夕。
季夕所做的这些举动不过就是想谄媚讨好自己，让自己把空间交给她。
他是绝对不可能被她收买的！
抱着这样的理念，器灵也始终不肯把凰空的真正面积让她看，她现在就已经这么贪婪了，到时候知道凰空的真正面积，还不得赖上自己？
器灵还在想办法解除掉季夕对凰空的使用权，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他终于想起来换主人的方法，其中有一个，就是上一任主人死掉，在这种情况下，季夕对凰空的使用权，自然而然也会解除掉。
不过器灵自己是不能沾染鲜血的，他作为凰空器灵，虽然现在灵气不足，天道残缺，但沾染业绩，对于他们这种灵物来说，会衍生出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还好现在是末世，有各种各样的危险，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将季夕置于险境。
每当器灵以为自己终于要把季夕解决掉，就总发现季夕走了狗屎运，不是被其他人给救了，就是带够了丹药等东西。
再结合季夕得到了凰空，器灵终于意识到，季夕可能就是运气加身。
运气这一种东西，本身就是人的命数，玄而又玄，器灵以前从未接触过运气加身的人，但他知道，每隔那么几百年，就总要出来这么一个运气加身的人，这是天机阁那个算命的神棍——天机子亲自说的。
器灵不信天机子的话，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他的上任主人、还有剩下的那些修仙者都是在残酷的资源掠夺中存活下来，提升实力的。
季夕就算运气加身又有什么用，她本身就是个废物，器灵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她。
就算作为凰空的打工仔，也就是凰空的使用者，也是完全不合格的。
所以器灵看到她就心烦。
又废物还收不回空间，还不容易被搞死。
这不闹心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