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宝马车驶进酒店停车场泊好。
楼明掏出铁夹,递给前面驾驶座上的代驾司机,兰若非忙说:“谢谢师傅,辛苦你了。”
代驾司机拿钱走了,安静的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楼明转头,望着旁边的兰若非,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轻轻说道:“你还好吗?没有醉吧?”
兰若非拉下他的手,“当然没有,但是你好象醉了。”
楼明打开车门,“下车走走吧。”
兰若非也打开自己一边的车门,看楼明锁了车子,绕过车头走向她。其实她有些晕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样。
“你真的可以吗?”她质疑地望着他,看他走路还算平稳,“不会走到半路倒下吧?我可背不动你。”
楼明笃定地点头,盯着她看,“当然。但是,如果你急着要回房的话,我也不介意。”
兰若非翻了个白眼,脚步一迈,朝酒店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你这边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她轻声问着,想分散一些他过于专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伸手想拥住她,但又暗暗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见她相问,在她背后抬起的手又垂了下来,沉吟了一下才答:“这边的问题比较复杂,估计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这么久?”她吃惊地顿住脚步,望了他一眼才经继续走,“是什么事?”
楼明终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一幢楼的地基塌了。”
她停住,转身望他,怪不得他会连夜疲劳驱车赶来,今天又忙得一身疲惫,想必事态一定很严重,但他却说得轻描淡写。
楼明看出了她的担忧,笑了笑,突然长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道:“会解决的,别担心。”
兰若非闭上眼睛,伸手轻轻搂住他腰身,安慰地抚了抚他后背,“你一定很辛苦吧?”
长久以后得到她的回应,楼明心里一阵狂喜,手臂用力搂紧她,哑着声音说道:“有你在身边就不会感觉辛苦。”
兰若非却突然轻轻笑了一声,放开手,推了推他。
“我是说真的,”楼明怕她不信,急切地重申着:“只会对你一个人说。”
兰若非还是推开了他,他不敢太过坚持,放松手臂,小心冀冀地望着她。
“我们去那边坐坐,或者回去休息了?”她看着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倦意。
他犹豫了几秒钟,点头道:“那就回去吧。”他真的有些累了。
红酒,虽然只喝了两杯,显然也能醉人。
回到酒店房间,兰若非洗好了澡,不安地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听着浴室里水声哗哗。
她感觉身上有些发烫,脸颊,甚至耳朵也有些发烫。
她一定是醉了。她抚着额头,懊恼地,思绪乱糟糟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醉了。
但是,不管他醉是不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一定会发生。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点都不拒绝他继续登堂入室,入侵她的客房。
他明明可以另外开一间房的。
但她却没有阻止他进来。
她不明白,明明满腔的怒火,在昨夜看到他因为疲惫而突然倒在她面前时,为什么会突然崩塌,化为一腔怜惜。为什么今天在等了他一个下午突然看到他带着倦意出现时,心里为会闪过一丝疼痛。
所以,在他提议要散步时,她心里其实是多么惊奇,为什么以前从来不在意她的他,现在变得这么小心冀冀?
她想弄明白。
她也告诫自己,这只是成年男女之间即将发生的最正常不过的事,并不代表什么。
然后,她看到浴室门被打开了,她刚刚还在忐忑挂念的人,只在腰间随意地围了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她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而他,走到她面前站定,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睡袍领口。
她敏感地低头,确认领口并没有松开,并没有外露任何不雅,但她还是捉住襟口拢了拢。
楼明努力控制着,压抑着,他的女人就在面前,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会不会令她反感。
他虽然隐隐地明白,她没有拒绝他进|入她的房间,或许是一种默许,一种邀约,但他还是害怕。
害怕会不会因为他的不谨慎,又把事情搞砸,又将他们本就不近的距离拉得更远。
两人就这样沉默相对,心脏狂跳着。
兰若非见他直直站在面前,那浴巾根本掩藏不住他喷勃的愈望,但他却只是站着什么都不做。
难道要她主动吗?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心里也是想渴念望着他的。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慢慢靠近他,将他正在擦着头的毛巾拿到自己手里,替他在头发上轻揉。
楼明吃惊地望着她,万分不相信,她居然肯主动靠他这么近,近到她的体温已经轻沾在他胸前,近到他已经感觉到她身体传来若有若无的碰触。
他心脏狂跳着。她是不是醉了?亦或是他醉了?
他轻捧着她小巧的脸蛋,痴痴望着她脸上醉人的红晕。
她为他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着眸,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着,感觉着他粗重的气息拂向她,但却也只是望着她。
楼明怔怔地望着,似在期待着,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在她腰间,四片唇瓣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一起,直到唇齿间传来她带仍着微熏的芬芳,他才真正地相信,她有一天真的能让他如此接近!
他心里涌起疯狂的喜悦,不再犹豫,将她紧紧抱住,他甚至不敢那么快地感受她的亲吻,他害怕自己只是在做一个美梦而已。
“若非……”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想要确认着什么,却又不敢真正问出口来,“我真的,可以吗?”
兰若非一双小手在他光滑的背上游移着,在他锁骨上亲了一下,表示她的回答。
“可是,我觉得不真实……”他颤抖着越发沙哑的声音说。
“我们好象都醉了,”她轻声细语地说,“就当我们都醉了。”
楼明心中微凉,“不,我不要因为我们醉了……我宁愿你是清醒的!”
兰若非却忍不住心头越来越旺的小火苗,含糊地说:“其实你是个傻瓜。”
她细细的兰花气息拂着他。
楼明闭上眼睛,托住她脑袋,叹息着含住她菱唇。
他发现,她的吻|技并没有长进,还是象当年一样生|涩,这点认知使他疯狂,抛却了心头那一点点关于她说喝醉了的顾虑。
他的热情令她惊颤,他一定发现了她的不熟练,她不服气地用舌尖勾|缠他的,一种令人轻狂欲飞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
.
睡梦中,兰若非感觉脸上一阵暖暖的热气袭来,她伸手拂了拂,那只手却被抓住了。
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睁开眼便被窗户透进来的明媚日光眩到,赶紧用手背挡住眼睛,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迷糊中,她发现自己落入一个光滑的怀抱里,腰上落着一只大掌,将她身子整个揽住。
她咬着唇,睁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昨夜的记忆这才回笼。
楼明一直面含微笑,望着怀里的女人表情从迷茫变成了然,然后似乎是懊悔的样子。
“你想要反悔吗?”他低沉着声音问,伸手拨了拨她飘到颊上的发丝。
她轻轻地叹息,“可以反悔吗?”
他轻轻地笑,“好象不可以。而且……我没有做防护措施……”
她蓦然清醒,坐起身来,“哎呀,那很糟糕!”
他心里隐隐的喜悦顿时幻灭,脸上隐隐不悦,“如果怀|孕会很糟糕吗?”
“当然,”她笃定地回望他,“那样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说完她便扭转身子,想要下床。
他一伸手,拉住了她,又把她转过来面对他,“为什么?”他的不悦越发明显。
她却扬起唇角,淡淡地笑了,“昨夜的事,并不代表什么,当然不能发生怀|孕这种事。一会儿我得买药吃。”她轻轻一甩,脱掉他的手。
他心里蓦然一沉,脸色跟着阴郁起来,目光盯着她穿上浴袍,挽起长发,走进了浴室,那扇门关上了。
她居然那样轻描淡写!将昨夜的事,说成并不代表什么!
她不知道,昨夜对于他,象是一次到达天堂的旅行,他想要永久拥有的天堂!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早晨,他那么焦急地出门买了紧急避|孕药给她。
而现在,当她说要买药吃,他的心里居然掠过一抹奇异的疼痛,狠狠地凌迟他。
这是报应吧?他黯然地想着,也翻身下床,找到浴巾围在腰间,坐在床沿等着。
她很快就出来了,早已经把自己收拾得神清气爽,一边走向柜子一边对他说,“到你啰。今天是不是又得忙碌一整天?”
她说得多么平淡!
他不愉地,鼻子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走进浴室里,轻轻掩上门。
兰若非找到要穿的衣服,回眸望了望那扇门,轻轻咬了咬唇。
他似乎不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