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当家人是姜怀锦的父亲,郡守之职,娶得是史部尚书之女,也就是姜怀锦的母亲。当年,姜母就是看中姜父的样貌好,才学也不差,谁知人品却不好,成亲不过半年就接了表妹回府。恰好那时姜母怀孕,第一胎就是她姐姐。第二胎原本以为是个儿子,没想到还是个姐儿,倒是那表妹生了个儿子,身板一下子就直了起来。可惜了,儿子是个傻的。
姜父即便是再喜欢表妹,有了个傻儿子,外头的人说他什么的都有。他又回过头软语劝慰姜母,姜母也是心肠软,就这么被姜父哄回去了。姜父一心想要姜母给他生个儿子,可惜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在姜父宠爱他表妹的那些年,姜怀月与姜怀锦在府内的日子很不好过,就连姐妹二人的名声也是姜怀月放出去的。为的就是将来能有一份好亲事,而不会给那个妾室铺路。
外祖家位高权重,但几个舅舅并非都向着自己的亲妹妹,大舅舅明哲保身,自私自利。二舅舅老好人,还是个花心种。三舅舅是外祖捡回来的,但对姜母也最好,外祖不止一次说过,三舅舅最像他,而他对于姜母的两个孩子,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小舅舅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因姜母执意嫁给姜父,二人闹得很不开心。每回去外祖家的时候,小舅舅看到母亲就当没看到,但对两个外甥女确实是好。
今日来的是姜母与小舅舅,看着二人行礼,姜怀锦叫了起。母亲在一旁坐立不安,小舅舅悠闲自在。
“母亲许久没见过华阳了,去看看华阳吧”
等到姜母走后,小舅舅喝了口茶,这才开口,“把我叫进宫做什么?”
姜怀锦真正想要叫进宫的人,不是姜家人,而是外祖家的小舅舅,他自己也明白。只是姜怀锦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来。
“小舅舅在外头过得可好?”如同闲话家常般,只带着关心的语气。
盛璜放下杯子,“行了,直接说事儿吧,我还真是欠你们两姐妹的”
姜家这么多年只有两个嫡女,说起来最大的功劳是姜怀锦的姐姐姜怀月,那个傻子,就连姜父都不承认是自己的儿子。姜怀月给姜父下了一剂药,并非毒药,不过是绝了他的子嗣。而那药,是小舅舅给姜怀月找来的。
姜怀锦:“我梦见姐姐了”
盛璜闭上眼睛,掩下自己眼中的波澜,“当初我就说过,这地方不是那么好待的”
他似乎想起了那个孩子坚定的模样,她说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
怕是短暂的时光。她终究是让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跪在了她的脚下。她做到了一个贤明皇后该做的一切,史官对她也是颇多赞美。
“舅舅”姜怀锦叫了一声盛璜,无他,盛璜此刻的神情太过于哀伤。
“她说什么了?”姜怀月的死,成了盛璜心里头的疤,没有愈合,每次提起都撕扯的疼痛。
姜怀锦:“姐姐已经是仙人,怕我在这儿过得不好,所以给了我一些东西,我想让舅舅拿出去之后,再以舅舅的名义,送进宫来”
她这么说,盛璜便知不是一般的东西,“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姜怀锦给他拿了个空间戒指,还是找富商换的,当然…用的是晶核。戒指的空间三百平,里头堆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瓜果,肉类调料,这个空间她让塔塔直接绑定成隶属于她的子空间,所有权限都给盛璜。她只要一个,她能把自己空间的东西移到盛璜的空间,盛璜拿出来,再光明正大的带进来。
戒指外形像是一个绿玉扳指,盛璜带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扭动了两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心里暗暗惊叹,还真是个神奇的物件,“行了,我知道了,不过得等两天,我得出城一趟,等我回来,会把东西送进宫”
“那就多谢舅舅了,我跟华阳在宫里等着舅舅送礼”
“你…….”盛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我先出宫了,有什么事,直接派人找我就是”
“舅舅——”姜怀锦叫住他。那么明显的情绪,她若是感知不到,这么多个世界她真是白走了。盛璜以为她是孤魂野鬼,或者是什么恶人,占了这幅身躯。但她所占的每一幅身躯,都是百分之百贴合,从来都没有排斥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些身躯,都是她的,或者说,专门为她打造的。
“舅舅下回送礼,顺便帮我去珍味坊,买两盒云片糕,那家也就云片糕做的还不错。”
盛璜转身,看着她,这才放心,拱手行了一礼,“臣,告退”
出了宫,先把姜母送回姜家,盛璜这才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出城。
马车里,他的食指不停的抚摸着玉扳指,看上去像是玉,实际上并不是。他向来体凉,这东西,倒是暖的很。丫头细心,是真的长大了。
盛璜在城外头包了个山头,又命人在山上建了个庄子,里头的耗费把他都掏空了。原本是想着,把这庄子,给二姐儿当个嫁妆,如今算是旧物新用吧。庄子被人保护的很好,里头都是家生奴才。
派出去的人,赶着几辆马车,往庄子上来,车上的东西,很重,将泥土路压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几辆马车停在庄子里,掀开一看,都是石头。
一路护送过来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伺候他多年,“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吧?”
护卫拱手道:“在路上碰见公子宴的马车,让了个道”
“公子宴?”盛璜并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只是奇怪对方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护卫回道:“说是买了一座山,想要建个庄子”
盛璜皱起眉头,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太对。
另一头,被怀疑的公子宴,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外头是白毛滚边头蓬,说起话里,慢条斯理,带着七弯八转,“都处理干净了?”
“是,可是奴才不明白,盛四爷,要那么多石头做什么?”
“做什么?”公子宴勾起红唇,“变废为宝呗,纨绔当久了,做起事来,漏洞百出。得亏是舅舅,若是个奴才,就该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下头跪着的奴才,不敢回话,低着头,等候公子宴的吩咐。
“看着那庄子,帮他们把尾巴清干净了,我不希望传出些奇怪的话,东西的来路,给她安排明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