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它了。”苏景越淡淡地说。

“老大，什么是蓬头鬼啊？”龙启浩的手下也听见了，便问道。

蓬头鬼并不是常见的鬼怪，虽然可以在白天出现，但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因此很多人都不认识。

龙启浩也没怪手下孤陋寡闻，其实换做是特事处其他人来也不一定知道，便解释说：“蓬头鬼简单的说是动物的保护神，可以在白天出现，一般都不会伤害人类。”

“那这？不是蓬头鬼做的？”另一个手下说。

“不一定哦。”苏崽崽笑眯眯地说，“阿娘说啦，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它啦。”

“什么？”两个手下面面相觑，他们一直以为苏姑娘带这小孩是因为没人带他，原来他们说的这小孩懂啊。

“就像好人受伤，也会生气一样，蓬头鬼受到刺激的话也会暴起伤人，这不奇怪呀。”苏崽崽摇头晃脑地说。

龙启浩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两还没一个孩子懂。”

受到肯定，苏崽崽心里很高兴，脸上却反而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奶声奶气地说：“都是阿娘说的。”

“那……是什么刺激了它？”

“我想，应该是那些。”苏景越指着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说。

“化妆品？”手下还在疑惑。

龙启浩一个箭步上前，开始打开这些瓶子，两手下虽然不知道怎么，不过也过来帮忙打开瓶盖。

“老大，这个怎么血腥气这么重。”其中一个手下打开一个罐子惊讶地叫道。

其实就是他不说，屋里的人也都闻到了，罐子里的血腥气随着盖子的打开一下子就飘出来了。

“这是……血？”

“不对，这罐子底下还有东西。”拿着罐子的手下晃了晃，觉得手感不对。

“是什么？”另一个手下好奇地问。

“你们两个不要讨论了，继续开，看看还有几个。”龙启浩接过罐子，拿过傍边饮水机上的一个一次性杯子，从罐子倒了一点在杯子里。

很明显就能看到，杯子里确实是血，这血中夹杂着怨气，颜色呈暗红色，但并不粘稠，估计是下了某些特殊的药粉，被倒进杯子后那气味就更重了，再加上两手下开出来的四五个罐子都有血，顿时整个房间里都飘着一股血腥气，龙启浩一个手下赶紧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

苏景越和龙启浩看着这么多罐子，脸色都不太好，他们都想到了。

苏崽崽看了看，忍不住问：“阿娘，这是什么血？”

苏景越摸了摸苏崽崽的小脑袋，没说话。

苏崽崽只好看向龙启浩，龙启浩也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小孩子说，只好对两手下说：“把罐子盖好，封紧了，带回处……算了，等会儿送到警察局，让先警察查一查。”龙启浩原本想说带回特事处，可是突然想到特事处不仅有人也还有妖呢，这一带回去估计会引起暴动。

“是，老大。”顺便发表一下疑问，“奇怪，打开的味道这么重，怎么一盖上盖子味道就没有了呢？”

龙启浩看了其中一个盖子里面，再看了看罐子底，不确定地说：“这罐子应该是用了某些手法掩盖了气味……”说着看向苏景越。

苏景越接过来看了看，摇摇头：“我对你们的阵法之类的不太熟悉。”她会的都是修真界的基础阵法。

龙启浩说：“等回去再找找这方面的人才看看。”

这时，苏景越却突然看向打开的窗户，说：“它来了。”

“蓬头鬼？”龙启浩惊讶地问，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严肃正直的表情，但其实他并没感觉到鬼气，但相信苏景越不会骗他们，这也说明苏景越的本事比他们要好得多。

“嗯。”苏景越淡淡地应道，“应该是刚刚的血腥气飘出去引来的。”

“所以，阿娘，这些血是小动物的血是吗？它把蓬头鬼引来了。”苏崽崽突然反应过来了，能吸引蓬头鬼的是小动物，这里有没有，那这血……

苏景越温柔地看着他说：“对。”

“那个死掉的人杀的小动物吗？这么多罐子，他是不是杀了很多动物，那只死掉的猫猫也是他杀的吗？”

“是。”

“然后蓬头鬼就杀了他？”

“是。”

苏崽崽难过的低下头：“小动物那么可爱，那人为什么要杀掉它们？”

苏景越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告诉自家的崽，这世上总有些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却怂得一比的不配为人的渣滓，她也不知道怎么告诉自幼长于深林，跟动物们为伴的苏崽崽，在有些人类眼里，小动物不过是动物，死一万只都抵不上一条人命。

最后只能她无奈地拍拍苏崽崽的肩膀，说：“大概他不是人。”

龙启浩和他的两个手下听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讲真，苏姑娘，虽然我们都觉得他不配做人，但你这么认真地跟你儿子讲，是真不怕吓到他吗？

“难道他是鬼？不对呀，昨天我还见到他，他是人呀！”苏崽崽疑惑地说，是鬼的话他肯定能看出来的。

苏景越说：“你还小，长大了就会知道，这世上的人啊，总有一些人呢，他虽然生是人身却不配做人，最后只是个人渣。”

苏崽崽被这人啊人的搞乱了，还是不懂，不过还是听懂了苏景越口中的“你还小”，于是嘟着嘴叹了口气，说：“奶奶就老说我们还小，现在阿娘也说。”

“那是因为你真的小。”苏景越平淡地说。

崽啊崽，你还记得你几岁吗？是五岁，不是五十岁，装什么深沉，不过这一打岔，苏崽崽的情绪倒是好了不少。

“桀桀桀……死……”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怪叫声。

龙启浩几人瞬间戒备起来，苏景越和苏崽崽也看向窗口。

“桀桀桀……”

不一会儿就从窗户飘进来一只鬼，身穿五颜六色的短袖短裤，个头不高，大概到成年人的腰部，头发像针一样竖着，眼睛大大，嘴巴裂开，露出尖牙，发出怪叫，露出的四肢上面分布着鳞片，手脚都是四指，指尖长着尖尖长长的指甲。

“桀桀桀……伤害小动物的都要死……都要死……死……”蓬头鬼一蹦一跳地说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苏景越他们几个人，满是恶意。

“不对呀，我们没伤害小动物啊！”一个手下忍不住说。

另一个手下也跟着吐槽：“是啊是啊，我们处里还有好些妖怪呢，要是我们真伤害动物了，他们肯定能整死我们。”

“都要死……桀桀桀……”蓬头鬼可不管这两说什么，直接叫嚷着冲了过来就用尖尖的指甲抓他们。

龙启浩手下反应也不慢，直接甩出一张驱鬼符，念咒，却只把蓬头鬼弹到一边，却没伤到它。

“怎么会？”龙启浩也奇怪，不过反应不慢，既然符咒伤不了，那就用物理攻击，直接拿出一支伸缩棍，拉开，伸缩棍上海带着些许雷电之力。

苏景越看到挑了挑眉，现在的玄门这么高科技了？

龙启浩欺身上前跟蓬头鬼打了起来，不过看起来也不怎么管用，因为蓬头鬼身上还覆盖这鳞片。

“老大，我们来帮你。”龙启浩的两个手下也拿出伸缩棍，加了进去。

化妆间看起来大，几个人一起打起来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苏景越拉着苏崽崽退到一边，免得碍手碍脚，只是见他们打了十来分钟，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苏景越忍住打哈欠的冲动，说：“你们让开。”然后直接甩出一张定身符，“天地赦令，定！”把蓬头鬼定在那里。

龙启浩的两手下喘着粗气说：“原来定身符能定住啊！怎么驱鬼符没什么用呢？”

苏景越解释：“蓬头鬼虽是鬼，可能在白天出现，说明还是能得天道认可的，这驱鬼符自然伤害不到它。”其实也不是伤害不到，主要还是用的人有差别，要是苏景越用，可以直接爆掉它，不过苏景越也没真讲出来得罪人，只说，“这定身符又不伤害它。”

“那现在怎么办？老大，要收了它还是要灭了它？”

龙启浩有些犹豫，对这种沾染了血煞之气的鬼怪，特事处一般能收的先收起来，然后请人送进地府，不能收的直接灭了，可这蓬头鬼又不一样，它并不是需要轮回转生的鬼，现在又失去理智了，最后估计也是灭了。

“不要，不要，是人先伤害小动物，蓬头鬼才会伤人哒。”苏崽崽一听要灭了蓬头鬼，赶紧张开双臂站在蓬头鬼的面前说，蓬头鬼是好鬼呀。

“小弟弟，这蓬头鬼杀了人了，沾染了血煞之气，以后还会杀无辜的人的。”

“可是……”苏崽崽也知道这道理，可他觉得是别人先杀掉小动物的，于是说，“小动物也被杀死了呀，这是命抵命。”

“不……”龙启浩的两个手下不知道怎么像苏崽崽解释，命抵命不是这么算的，只好看向自家老大。

龙启浩没理会他们，皱着眉头看着一直在怪叫的蓬头鬼说：“这蓬头鬼状态有点不对，怨气太重，苏姑娘你看？”抬头看苏景越。

就算蓬头鬼杀了人沾染了血煞之气会容易失控，可凡事得一步一步来，蓬头鬼没杀人之前是很温和的鬼，这人才刚死没多久，这蓬头鬼怎么如此暴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