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今天铁蛋带你去那里了?”王奶奶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生气地对铁蛋说,“不是告诉你不要赶那儿去,你怎么还带着人去了。”
“我没去,奶奶。”铁蛋大声辩解。
“大娘,铁蛋没有带我去,我问他,他说奶奶说不能去,是昨儿个我看到哪里似乎有一座庙,但很破旧,所以觉得奇怪,就问问。”苏景越拉过铁蛋,对王奶奶说。
“我昨天没看到?”齐言握住苏景越的手疑惑地问。
“我也是上了威亚才看到的。”苏景越说。
“没去就好。”王奶奶松了口气,说,“那里不好,到那里去的人回来后都会生病的,有些甚至治不好就去了……”
李雨欣说:“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是啊,所以不要过去。”王奶奶淡淡地说,也没计较李雨欣的话。
“可我看那里看起来是个庙,庙不是供奉神仙菩萨的吗?怎么会破败成那样?”苏景越问。
就像草堂村的元阳观一样,也是破旧,但就是老道不在的时候,草堂村的村民都会隔个时间去维修一下,也不是想求什么,只是百姓心里都有些敬畏鬼神,也有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对神明敬重。
“我听我娘说,以前,那里是供奉送子观音的,一直以来都保佑着村里,所以虽然王家村贫穷落后,但每家的新生儿几乎都平平安安的,后来呀,不是破四旧吗,我们村原本离得远也没什么人来查,却不知哪一天来了一堆人疯魔似的,把这庙给砸了,把神像也砸了。”
苏景越微微蹙了下眉头,却没搭话,那时候的事情也不好说。
谁知李雨欣却说:“那时候的人真是神经病。”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皱眉了,连张佳橘都觉得她这话不合时宜,不是说不能说,只是不能这么……
齐言更是直接说:“没有经历过就不要去肆意评判。”
李雨欣被齐言这么一说,面色有些尴尬,正要对着齐言解释一番。
苏景越拉过齐言,撇了李雨欣一眼,对王奶奶说:“后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王奶奶接着往下说:“那些人走了后,村里人不忍心,毕竟这庙保护了村里好久,于是当时的村长就带着人偷摸着去把庙收拾干净。”
“那些人好坏,干嘛去砸庙哦。”铁蛋气愤地说道,同样的话铁蛋说出来那是童言无忌,李雨欣说那就是不懂事了。
王奶奶慈祥地摸了摸铁蛋的小脑袋,继续说:“之后,村里就开始出现怪事。”
“什么怪事呀?”铁蛋好奇地问。
苏景越也看着王奶奶,等她说。
王奶奶笑了笑,便继续说:“自那以后,我们村就再没有新生儿降临了,就连原本怀孕的人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了胎。”
“后来呢?”张佳橘问。
“后来啊,大家都说是因为冒犯了送子娘娘的缘故……”
“这不是……”李雨欣想插话,但一瞬间大家都看着她,眼神不善,突然就哑下去了。
王奶奶继续说:“那会儿有将近五年的时间,村里一个新生儿都没有,村里人什么办法都想了,重新修筑了送子娘娘的庙宇,认错,吃斋,磕头……可都没用,甚至后来大家只要去了那个地方就会生病,于是村里人慢慢绝望了,在这时候,来了一个年轻道长,大家只好求助他。”
“然后就好了吗?”张佳橘问,“真的是送子娘娘做的?”
“当然不是。”王奶奶赶紧反驳,又说,“小儿无忌,娘娘莫怪,道长去看了后就跟村里人说,因为送子娘娘的神像被摔破了,所以娘娘的神力消失了,再不能庇佑村里了,庙也就被一些妖魔鬼怪占了,以前有送子娘娘庇佑,现在娘娘不在了,于是就来害我们。”
“不是真的吧?”李雨欣有些不信,不过也不敢再乱讲了,只表达一下自己的疑惑。
王奶奶也没有强迫李雨欣相信,苍老的手只轻轻地抚着已经睡着的铁蛋。
齐言握紧苏景越的手,他知道苏景越的本事,自然也知道这世上是有这种事情的。
苏景越说:“原来如此,那这庙?”
“我听我娘说,那道长说他道行不够,所以只能用他师傅给他的法器困住那妖魔,却无力除去他,告诫村里人不要到那边去,等以后若是他还活着,修行也够了,就会再回来这里灭了妖魔,若是他没回来就让我们搬走去其他地方,只是将近五十多年过去了,那道长怕是……哎!再说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想搬也不知道搬哪里去。”
是了,那年代那么艰难,能活过这五十年的实在不多,大家如是想。
苏景越却是不同想法,修道之人与普通人不同,一是身子身手都比普通人要好,就算那年代缺粮少药,可只要往深林一转,什么没有,于是她问:“大娘,你可知那道长姓名或者道号?”
王奶奶摇摇头看向自家老头子,王大爷也摇头说:“太久了,记不得了。”
王奶奶乐呵呵地看苏景越说:“苏姑娘,你是不是进了赖子媳妇屋里,我看贵姐儿喜姐儿好似把当成送子娘娘了呢,不过这可不赖她们,谁让你长得这么俊呢,我这么大年纪也没见过呢。”
齐言与有荣焉:“可不是?”把昭昭带回他身边,让朗朗性子越来越开朗,给了他一个温馨快乐的家,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的神。
苏景越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事急从权,也没想那么多,谁料到会被人以为是送子娘娘了,幸好他们没几天也要走了。
谁知第二天,苏景越正换上服装要拍戏,王村长却带着喜婆和赖子过来了,说要找人,喜婆和贵婆不清楚,但村长是知道的,这阵子只有剧组的人进过村,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所以喜婆和贵婆见到的人一定是剧组里面的。
张导见到村长也挺惊讶的,第一天安排好他们后,村长也就没来了,这会儿忙问:“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村长咧嘴说:“是这样的,昨天你们剧组有个女演员救了我们村的赖子媳妇,今天啊,特意来感谢她的。”
“哦?有这事?是哪个演员?”张导问道。
王村长笑着说:“是住在铁蛋家的,苏姑娘。”他来之前也问了,昨天铁蛋奶奶去过赖子家言语间认出来,跟喜婆贵婆提了一嘴,喜婆贵婆不是很相信道长是演员,不过也跟村长说了几句。
张导便叫身边的场务去叫苏景越,苏景越正在临时化妆间化妆,要补拍几个镜头,听到张导叫,就和齐言一起过去了。
“张导,是有什么事情吗?”齐言问。
张导说:“不是我,是王村长找你们有事。”
“是送子娘娘,多亏娘娘保佑!娘娘保佑!”喜婆一见苏景越便叫到,要不是王村长拉着估摸着都要跪下磕头了,就这会儿也是双手合十虔诚地低头敬礼。
这一叫大家都把目光聚向这里了,看到喜婆的行动大家心里不解,难不成真把苏老师当成神仙了,再看苏老师,一身白衣,身形修长,容颜绝色,眉目淡然,看起来确实像神仙,可那是看起来,怎么这个阿婆好似当真了?
王村长赶紧拉开喜婆,齐言和苏景越一起看向王村长,张导也好奇苏景越怎么就去救人了,于是也在傍边听着没有走开,其他人见张导没吼人也就悄咪咪放下手中的事情,伸长耳朵注意听着。
王村长笑着说:“苏姑娘,喜婆这是多谢你昨日救了赖子媳妇母子。”
苏景越看着王村长浑浊的眼睛闪过的精明,淡淡地说:“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王村长说:“对苏姑娘来说举手之劳,可对赖子他们一家来说可是两条人命一个家,无论怎么谢都不过,赖子啊,给苏姑娘鞠个躬道谢。”
赖子上前一鞠躬,说:“苏姑娘,谢谢您救了我婆娘儿子,谢谢您!我给您鞠躬了。”
苏景越看向齐言有些不知所措,齐言赶紧拉起赖子,温和地说:“好了好了,谢了就行,你这样也吓到我媳妇了。”
“啊?”赖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苏景越暗自松了口气,说:“恭喜你了,你媳妇刚刚生了孩子,你回去好好照顾她。”
赖子笑着应着:“哎!苏姑娘,这是红鸡蛋,您拿去吃。”怕苏景越不接受急忙说,“都有的,生了孩子都要给乡亲们送的,先拿给您。”
苏景越只好接过来提给齐言,说:“那就谢谢了。”
王村长看他们说完了,接着说:“苏姑娘,能不能到旁边说话,老汉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苏姑娘。”
苏景越看了眼张导,张导说:“这,村长能不能等苏老师先把戏拍了,也就几个镜头,很快的。”
王村长说:“当然,当然,我在这等等就行,不着急,不着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