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新有人格分裂症,这是苏景越始料未及的。
龚雪接着往下说:“后来我们通过心理医生的帮助,诱导了张信新的第二人格出现,给罗钊下药的就是他,但他比张信新可难搞多了,一句不吭,所以我们又去查了他的资料。”
张信新出声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家里有父母,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只是这个哥哥在三岁时候出了意外,被淹死了,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张信新对这个哥哥的记忆并不深,家里人伤心也不提起,所以渐渐的就忘记了,以为自己是独生子。
“张信新的第二人格其实是他哥哥?”苏景越问。
龚雪说:“对,我们审问时候,他基本不说话,我们问他是不是叫张信城,他点头了,而张信新的哥哥就叫张信诚。”
“不对呀,就算是人格分裂,可是不知道的东西不能凭空捏造吧,张信新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第二人格怎么会知道张信诚?”苏景越微微皱起眉头说。
龙净浩说:“我当时也疑惑,还特意问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解释说三岁小孩基本能记得一点事情,可能在张信新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也知道哥哥的名字,但是平时表现出来的是不知道,然后衍生第二人格的时候从潜意识了解到了。”
“这也行?”苏景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龚雪继续说:“至于冤鬼的身份,我们请公安局排查了很久,才找到的符合它的,这是它的资料。”说着把一份纸质资料递给苏景越。
资料上写着,林星辰,1991年出生京市,患有人格分裂症,十五年前失踪,至今未找到,生死不明。
“他也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是的,我们猜这也是它为什么会选择张信新的其中一个原因。”
“那么它分裂出来的人格是怎样的?”
“可以确定的是性格比较暴躁,林星辰暴动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出来了,或者说实际就是另一个人格暴动,我看到的怨气是带有血煞之气的,与林星辰的不同。”
“带有血煞之气的怨气?”苏景越盯着那份资料沉默了很久,而后放下资料说,“我其实有另一个猜测。”
“苏姑娘你请说。”龙净浩说。
“林星辰的怨气我们见过,很纯粹,没有血煞之气,但是你们说他的另一个人格的怨气却带有血煞之气,这并不合理,在人格分裂上来说,不管裂出多少人格,他们的灵魂是同一个,那怨气自然也应该是一样的。”
龚雪不解地说:“可现在并不一样,这又是什么情况?”
龙净浩眼睛一亮,随即嗤笑一声说:“说明并不是同一个灵魂。”
“对,玄学上来说,叫一体双魂。”苏景越冷静地说。
“一体双魂?”龚雪惊讶地说,“这跟鬼上身有什么区别。”
龙净浩淡定地说:“理论上来讲没什么区别,我想,张信新有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况。”虽说有什么潜意识,但三岁的潜意识总觉得有点夸大
龚雪皱着眉头说:“那也不对呀,张信新说得过去,但林星辰原本就是鬼呀,怎么鬼上身?”
“如果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共用一个身体,那灵魂可能早就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所以我们看不出来的,对了,林星辰父母在吗?能纠结在一起,那两个灵魂得要高度匹配,这种情况双胞胎的可能性比较大。”苏景越说。
“应该还在,我联系当地派出所去了解一下,他们比我们方便。”龙净浩说。
“我的天啊!”龚雪皱着脸,无奈地叫到,“我就是抓个冤鬼而已,还以为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谁知道现在什么人格分裂,一体双魂都来了,天道在上,我真是无力吐槽。”
龙净浩笑着摸了摸龚雪的脑袋说:“好了好了,不管是人格分裂还是一体双魂,它本质上是不变的。”
“什么意思?”龚雪今天得到的消息有点多,现在脑袋还有点懵。
“它是冤鬼啊!”龙净浩好笑地看着已经放弃治疗的龚雪。
“是冤鬼又怎样?”它这么变态,龚雪说。
苏景越也失笑地看着龚雪说:“是冤鬼,那么处理方法就跟冤鬼一样,本质是不变的。”
“那张信新呢?”龚雪问。
“那就只能交给医生了,就像苏姑娘说的,他们已经共体了这么多年,灵魂早就纠缠在一起来了,灭了一个另一个也会死,再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十年吧。”龙净浩摊了摊手无赖地说,“活人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所以现在要解决的是林星辰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冤屈?”龚雪问。
“这就得去青山医院看看了,青山医院二十年前就被封了,为什么林星辰会知道并且还用了的医院床号当名字呢?”苏景越说。
“所以答案可能在青山医院,它有可能是在青山医院被人杀死的。”龚雪终于搭上线了,“我们可以先把它的尸体找出来,至少能查清楚它的死因。”
“对。”龙净浩又摸了摸龚雪的脑袋,笑着说,“我还有事情,便不跟你们一起去了,你们小心些,至于林星辰父母那边,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你们。”
“别摸我的头。”龚雪用力拍了一下龙净浩的手不满地说,老是跟摸小狗一样,讨厌!
龙净浩闻言反而多摸了几下,惹得龚雪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才笑着罢手。
苏景越当做没看到,直接起身说:“我们走吧。”
龚雪又叫了罗钊,想了想又叫上刚回来的木谣和虎辉,一是木谣虎辉是妖,五感比人要灵敏一些,找尸体可能有用,二是青山医院也是蛮大的,人多一点好找一点。至于罗钊,处理就他没事干在晃荡,不叫他叫谁。
几人便开车出发去青山医院,车越开路越偏僻,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当然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京市日复一日的堵车问题。
几人下了车,入眼的一片荒凉,青山医院周围有一些烂尾楼,更添了颓废之感。几人走到医院前,入眼的是一座大铁门,大铁门后面应该是一个大草坪,草坪两边约莫是种着树。可是荒废太多年了,草坪的草枯死的枯死,活着的却有半人高,上面杂七杂八地堆着一堆沾满蜘蛛丝的破铜烂铁。两边的树也已经枯死了,草坪后就是一座十几层的高楼,劣迹斑斑,高楼后面有没有什么就看不到了。
“这青山医院看起来可真大啊!”罗钊感慨,“要不是当年的一把火,可能现在也还能用呢,可惜了。”
“给谁用,你吗?”龚雪没好气地怼他,直接上前准备打开了大铁门。
罗钊打着哈哈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锁头谁弄掉的?”那大铁门锈迹斑斑,挂在上面的锁头不知道什么原因掉在地上了,龚雪捡起来看了看,锁头没断不像自己掉落的,没多想又扔回原处,那门一推就开了。
几人便走了进去,从枯死的草坪上准备去医院大楼,苏景越回头看了看那铁门,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
“苏姑娘,怎么了?”木谣跟苏景越并排走,转头看到苏景越沉静的表情,不由问到。
龚雪几人听到也回头看向苏景越,苏景越眉眼清淡,有些犹豫地说:“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龚雪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玄门中人最信预感,这怎么办?
苏景越看到龚雪几人面色也沉重起来了,便淡笑解释说:“不是什么危险的预感,只是觉得那锁头掉落地蹊跷,怕有人误闯进来而已。”
“原来如此。”大家放下心了,继续往前走。
“你们看那边的草坪。”木谣听了苏景越的话也留意起四周来。
那边的草有半人高,堆着些废弃仪器,木谣指的是废弃仪器旁边的那一撮草,虎辉走过去看了看,折了一根草带回来给苏景越几人看,边说:“你们看,断折处还很新,最近看来确实有人来过。”
“但最近没人报案,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罗钊说。
木谣心细,拿着那节断草说:“最近几天天气不错,虽然冷但都有太阳,这断截处应该干了,可现在感觉跟虎辉折的这个地方没什么区别,有可能是今天有人来。”
“不是吧。”罗钊无奈地叫道,众人看着不远处的大楼,心塞。
不过也只能边走边看了,说不定在他们来之前那人就走了呢。走着走着,龚雪想起来又叹气:“苏姑娘你不知道,特事处这几年为什么人手如此紧缺,就是因为现在有很多人不晓得怎么了,越是阴森可怖的地方,他们就越往里钻。有本事应付还好,偏偏没本事,一点事情就吓得一哇乱叫,打电话报警,普通警察又处理不了,只能推到特事处了。”
说起这个,罗钊木谣虎辉几人也是一阵无语,罗钊说:“是啊,我都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次这种事情,基本都是自己吓自己把自个儿吓死吓伤的,真正鬼伤人的却是极少数。”
木谣也感慨:“是啊,尤其现在又有什么直播的,这些人更烦,我们去处理的时候还要开着拍,而且无所不用其极地往这些地方去,哎,浪费警力物力。”
“真不想管他们。”虎辉一向比较安静宽和的,但想到这些找死的人也不由得动气。
苏景越也说:“我之前在路上也遇到一个自称‘大胃王’的,实际就是被饿死鬼寄身了。”
鬼上身要求很高,但总有一些人不怕死。
“罢了罢了,谁让我们就是做这一行的呢。”龚雪笑着说,“反正有算功德,积点功德也好。”
“也是。”木谣应道,他们是妖,更需要功德之力。
气氛轻松了些,几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医院大楼,一进大楼就比较明显了,确实有人进来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大家心里又沉重一点。
苏景越侧着耳朵听了听说:“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