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真?!”柒小绾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险些让谢升平和虚衍道长一巴掌把她打死,才把谢真真救下来,如果谢真真死了,她不是白忙活了?
谢真真小脸儿煞白,嘴角噙着血沫,只剩出的气没进的气。
柒小绾拧眉:“她受的是内伤,内出血!”
被谢升平挟持,谢真真脆弱的身板儿在乱战中遭受一众高手气机碾压,早就支撑不住,体内脏器严重破损,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这可怎么办?”柒小绾有点着急。
毕竟是一条人命,哪怕谢真真性子傲了些,可她如今的遭遇也令人同情,柒小绾不忍心看着她这样死去。
尹书锦替谢真真把了脉,摇头道:“除非洞虚境修为的高手不眠不休替她运气疗伤七天七夜,否则保不下她的性命。”
临江城内,洞虚境的高手只有虚衍道长一人,要让他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出手救治一个罪人之女,怕是不现实。
谢真真是无辜,那也是因为沾了谢升平的因果,整个谢氏的族运从今往后都将一落千丈。
“那也不能眼看着她死!”柒小绾秀眉紧紧拧着,问道,“为什么非得是洞虚境的高手出手?”
修仙世界没有外科医生,疗伤的途径大抵都和灵气相关。
尹书锦无奈回答:“因为既要用灵气护住她的内脏,同时引导她体内气机正常运转,若是行医者修为不够,无法保证持续七天七夜中途不断,她还是会死。”
谢真真这伤重的身体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波折了。
柒氏夫妇走到柒小绾身边,柒夫人搂住她的肩膀,柒胜海叹口气:“不如去求一求虚衍道长。”
“不行!”柒夫人摇头拒绝了他。
那虚衍道长惯会趁火打劫,一旦他们有求于他,他必定会提出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条件。
何况,谢真真的死活跟柒氏有什么关系?那都是谢氏自作孽。
方玉城遥遥站在一旁,未对此事发表看法。
却在这时,柒小绾忽然问道:“倘使两个合道境高手合作,一人负责保护体内的脏器,另一个引导灵气修复伤势,可不可行?”
众人闻言一愣,以往没有这样的先例,但仔细一想,好像并非不可行。
洞虚境的前辈不好请,但合道境的高手,临江城内还是能找得出来几位。
柒小绾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如果天地灵气不够的话,再搭个聚灵阵,能不能救她?”
尹书锦不答,却是方玉城行至柒小绾身侧,淡淡道:“可以试试。”
柒胜海和殷霁风都受了伤,柒夫人的修为不足合道境,眼下能出手的,只有尹书锦和方玉城。
尹书锦看向方玉城,有些惊讶。
依照方玉城那凉薄的性子,就算他选择不救,任由谢真真丧命,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如今却因为柒小绾想救谢真真,他竟然松了口。
迎着尹书锦的目光,方玉城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柒小绾大喜过望,一把攥住方玉城的手:“五师兄你太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心肠呢?”
方玉城抽回手:“能不能救活还不一定。”
柒小绾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没放任谢真真死去,还愿意再抢救一下,已经非常难得了。
她又看向尹书锦,一双明眸黑亮黑亮的,似一眼能看进人心里去。
尹书锦:“……好吧。”
柒胜海就近在柒府内挑了个僻静的地方,腾出来搭建聚灵阵,方玉城和尹书锦带着谢真真去疗伤,柒小绾则跟随爹娘回屋叙旧。
殷霁风被殷氏的人送回殷府,谢氏则被城主府的人抄了家。
男丁服役,女眷下放到城郊,到底是留了他们性命,只不过,从今以后,临江城再无谢氏立足之地了。
柒小绾闲来无事,帮着家里人清理战后废墟,还给殷启送去一份慰问品。
经过谢升平这么一闹,柒家倒了好几间屋子,不少人受伤,柒小绾忙前忙后,帮忙拿个东西倒个水。
分明是柒府的小姐,却忙得像个佣仆,吓得那几名受伤的家丁门客恨不得立马好了站起来,不然他们躺得都不心安。
柒胜海也要闭关疗伤,柒府的大事小事就暂时交由他弟弟柒盛云做主。
谢升平来柒府闹的时候,柒盛云正忙着在外面找柒小绾,完美错过了家里发生的大事,待他接到消息赶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柒盛云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这个小侄女儿:“所以,先前参加大考,那名叫方小七的孩子,也是你?”
柒小绾背手在屋里踱了两步,大大方方承认:“对。”
“不可思议。”柒盛云评价道,一脸的“你竟然还会干正经事”的惊愕。
柒小绾不乐意了,皱着鼻子哼道:“二叔,你这是什么表情?”
“咳。”柒盛云尴尬摇头,换了个话题,“大考剩下两门,庖丁和炼器,你还去不去?”
城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天道盟的考核又往后推了几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再开考。
柒小绾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去啊,为什么不去?”
她都报了名了,听说通过天道盟的测验后,可以拿到对应的资格证章,就是谢真真之前胸口上戴的那玩意儿。
这证章相当于资格证书,拿到证章就有资格在天道盟下属的各种坊市购买特定的材料,还能打折,不要白不要。
“那好。”柒盛云点头,“二叔给你安排,你可不能再像先前那样乱来了!”
听说柒小绾之前住在殷府,跟殷启那小子住一屋,柒盛云高血压都要犯了。
柒小绾再调皮,她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有姑娘家整天在外乱跑的?
那殷启他算个屁,泥坑里滚惯了的混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柒家的宝贝疙瘩同吃同住?
像是感受到无形的怒火,柒小绾缩了缩脖子,扑到柒盛云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软声撒娇:“都听二叔的,您别生气了嘛~”
她现在是二十来岁的样貌,少了稚嫩,多了娇气,听得柒盛云耳根子发软,哪里受得了她玩这把戏?
“得得得,去祸害你爹娘,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