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呼吸还没结束,柒小绾就被几经易手。
秦恕拽着她的衣领子往后退,拉开与天青剑宗高手之间的距离。
可对方有合道境修为傍身,高出秦恕两个大境界,他退得快,却远没有对方追得快。
才拉开片刻的距离,转眼间又缩短。
可秦恕脸上不见惊慌,待对方追到近前,伸手来抓柒小绾,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香囊。
香囊解开,飞出两只拇指大的黑虫子。
这两只虫子竟然不怕修士释放的威压,它们躲开那合道境高手的擒拿,绕着对方胳膊盘旋飞舞,竟然穿过护体灵气,嗖的一下,飞进他的衣领。
“唔!”那高手脸色一变,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脚下步子不觉间停下,双手捂着喉咙,脸很快涨得通红,不停伸手抓挠,没一会儿就把他的脸和脖子抓出数不清的血痕,瞧着触目惊心。
柒小绾认出来,那是噬灵虫,能寄生在灵兽身上,以灵兽血肉为食。
被这虫子咬一口,剧毒会引发窒息感,而且它们吞噬灵气的速度很快,那合道境高手周身厚重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靡,他身上的血肉也随之枯竭,短短数息时间,他便瘦了一大圈。
他惊慌失措,嘴里发出惊恐愤怒的尖叫,感觉虫子钻到他的眼睛里,开始吞食他的脑仁,他二话不说并起两指戳进双眼,试图将那虫子抠出来。
旁观这一幕的同门全都骇得脸无人色,一时间竟无人靠近秦恕,唯恐他再掏出两只噬灵虫来。
柒小绾不由瞥了眼秦恕,不明白这些连合道境高手都忌惮的虫子,他是如何抓到手的。
秦恕显然也没功夫解释,趁一众天青剑宗的高手被噬灵虫震慑,他朝陆虎喝道:“快撤!”
陆虎如梦初醒,立马带着身后内门弟子撤退。
眼下所有天青剑宗之人都盯着柒小绾,反倒给了陆虎几人逃生的机会,至于那几个被挟持的天青剑宗弟子,则被他们一块儿带走了。
青阳道长看到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额角青筋暴跳,怒喝:“一群废物!”
他们不仅不敢上前捉拿柒小绾,竟然还放跑了那么多内门弟子!
“你阻拦老夫,竟还敢分心他人之事?”韩玉子的冷喝声响在近前,相距不过两丈,青阳道长大惊失色,匆忙催动法宝,试图消解韩玉子的进攻。
却见韩玉子此番并非以拳劲相击,而是扑将上来,一拳砸向他的脑门。
黑石表面紫光大放,然而拳头运行的轨迹并未改变,啪一声响,精准击中青阳道长。
高手之间过招习惯比拼气法,鲜少如这般拳脚相加,青阳道长惊慌之下躲避不及,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只觉脑门像撞上铜墙,咚一声响,顿时老眼昏花,打了个踉跄。
韩玉子乘胜追击,又是一拳击中他的胸口。
青阳道长石头似的从空中跌落,轰地撞进地面,将问剑台砸出一个几丈方圆的大坑。
那枚黑色的石头脱手飞出,滚到问剑台下。
“韩玉子!”青阳道长嘶声厉喝,挣扎着试图起身。
韩玉子一脚踏上他的胸口,神色漠然道:“果然,那法宝发出的那紫光只能扭曲灵气轨迹,并不能改变具象性的攻击!”
青阳道长奋力抽身,韩玉子一拳击中他的鼻梁,将他后脑勺打得陷进石台半寸,鼻腔嘴角皆血流不止,嘴里无意识发出咕咕声,却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韩玉子见他不再反抗,便俯身掐住他的脖子,问他:“三十年前,杀死我儿的天青剑宗之人,在哪里?”
这便是他没有照面就下杀手的缘由。
青阳道长被揍得鼻青脸肿,闻言掀起眼皮,困顿地问:“谁是你儿子?”八壹中文網
“我儿名叫韩岳晖。”韩玉子咬牙切齿,“杀死他的是个元婴境的剑客,你肯定知道,他是谁?!”
青阳道长觉得他不可理喻:“你这个老疯子,谁知道你儿子在外面得罪了些什么人,别妄图栽赃到天青剑宗头上!”
韩玉子并不动怒,他抓着青阳道长的手未松,一拳打爆他的眼睛,再一掌折断他的肩骨。
“啊啊啊!!!!!”青阳道长口中爆发杀猪般的惨叫,“韩玉子!你不得好死!”
韩玉子对他憎怒的咒骂无动于衷,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偏偏不针对要害,每一次出手,都意在让他更痛,更愤怒,更绝望。
修为到了洞虚境,即便毁灭肉身,神魂也不会轻易破灭,杀死青阳道长容易,难的是从他口中问出当年刺杀韩岳晖的真凶。
“你若不说,日后老夫若遇天青剑宗之人,见一个,杀一个,是不是都不要紧,只要把你们天青剑宗的人杀完,凶手便也跑不了!”韩玉子状若疯癫,神色狰狞,宛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青阳道长的怒骂声愈渐虚弱,到了后来,骂也骂不出声,极致的痛苦将他折磨得精疲力尽,最后只剩下呜呼哀哉的惨叫。
那几个合道境高手见状,吓得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心思再追柒小绾,只怕韩玉子料理完青阳道长,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难以遮掩的惊恐,当下毫不犹豫扭头,竟争先恐后地奔离乾云宗,试图逃走。
然而他们没跑出去几步,突然眼前掠过一道残影。
一身青衣的方玉城凭空出现在他们前面,背负双手,白绸迎风而动:“诸位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
天青剑宗之人急着脱身,见此时有人拦路,一个个眼中凶光大放:“找死!”
他们不约而同出手,要将此人当场格杀,清空去路。
方玉城听声辨位,一拳击中来人胸口,侧身,反手一掌打掉另一人的下颌。
同为合道境,方玉城如入无人之境,一步出一招,拳拳到肉。
片刻后,这些人下饺子似的从空中跌落,砰砰闷响不绝于耳,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