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眼前还是黑漆漆的。
柒小绾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一场恶战,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侥幸战胜了燕南轻,虽然没能把他彻底消灭,但将他的魂魄困在了封印阵里。
封印……封印?
柒小绾猛地跳起来,灵识散开,在虚空中寻找那枚封印。
然而,她灵识范围内,并未探到燕南轻的气息。
燕南轻的魂魄被锁在封印中,应该没有那么轻易逃出来,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先前被关在前辈大能所设的封印中也能左蹦右跳,主动找到柒小绾结契,说不定这老家伙真有什么法子,锁在封印阵里也能移动。
柒小绾懊恼地敲了敲眉心,因为她完成封印阵后,意念中的力量都被抽空,那一瞬间大脑宕机,完全无法思考,随后她便昏迷了,根本来不及收拾残局。
不管怎么说,也算扳回一城,虽然老家伙逃走了,但应该还在古塔范围内,只要他一出现,就会被柒小绾觉察,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柒小绾意念一动,身体离开古塔,低头看,发现自己的魂识又长大了一些,小胸脯也发育起来,像十三四岁的样子。
她脖子处的伤口也完全好了,没有留下疤痕。
可能从她施展御灵之术,助神龙甩开黑影,再大战燕南轻,致使魂魄受损,期间昏迷时虽然魂魄自行修复,但神魂不似肉身那么好调理,花费的时间不短,起码也是一两年。
感觉自己眼睛一闭一睁,时光飞逝,不知道方玉城眼下如何了,她这么久没醒,神龙和傅天卿到寒玄大陆没有?
这么长时间过去,方玉城含在口中的神树种子,还能不能吊住他的生机?
想到这里,柒小绾心中焦急,当即心念一动,来到古塔第二层。
她当时便将方玉城存进封灵石,放在第二层的储物间里。
柒小绾找到存放方玉城肉身的封灵石,将其取出,仔细探看片刻,长舒一口气。
方玉城肉身完好无损,凝练在身上的最后一缕生机并未散去。
还有救。
如此便好。
柒小绾放了心,准备将方玉城放回去,但抬手时稍有犹豫。
她凝神想了想,先前疏忽大意,竟然将方玉城放进古塔,如今燕南轻与她撕破脸,还扛着封印不知躲到哪里去,她万万该留个心,不能再让方玉城待在这古塔之中了。
于是柒小绾意念一动,魂识回到肉身。
睁眼前,先动了动五指,蜷握的手掌中握着一枚封灵石。
随后她才掀起眼皮,入眼是一大片蓝色的天空,她躺在沙滩上,海水没过她的胸口。
柒小绾心里缓缓按出一个“?”
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四肢非常僵硬,肉身像被冻僵似的,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然后撑着胳膊坐起来。
柒小绾左顾右盼,发现自己身后是金黄色的沙滩。
细沙中藏着贝壳和虾蟹,远处海面一片湛蓝,潮水涨了又退,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冲刷得褪了颜色。
所以,她这是在一座无人岛?
她不是该和神龙、傅天卿在一起吗?
就算途中遭遇了变故,她和傅天卿失散了,那她的灵宠也总该在吧?
为什么金乌、玄龟、神龙,这三个家伙竟然都不在她身边。
她能感应到契约未解,但灵宠们估计离她特别远,远到心念感应都已失效,他们甚至无法通过神魂彼此交流。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柒小绾叹息扶额,感觉自己倒霉透顶。
她昏迷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已经过去一两年了,她不仅没到天穹谷,还流落荒岛。
附近瞧着没个人影,估计她在这海边躺了一段时间,竟然没有被人发现,由此可见,这怕是一座无人的小岛。
柒小绾翻开手腕,封灵石果然在她掌心里安安静静躺着。
方玉城还在,虽然他没有意识,但好歹让柒小绾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她将封灵石收进储物囊,然后检查自己身体有没有外伤。
肉身完好,只是被日光晒着,肤色变得比以前暗一些,衣服也在风吹日晒的摧残之下变得破破烂烂,颜色灰扑扑的。
她转念又一探丹田,随即瞳孔一缩,震惊地发现丹田处的金丹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颗金色的元婴,元婴表面还覆着一层淡淡的紫气。
这就元婴境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元婴几层,比她那几个师兄如何?
她修炼真是不要太轻松,如果这种修炼方式可以复制,打一架,睡一觉,再睁眼,修为就能往上跳一个大境界,想必能颠覆整个四象界的固有观念,掀起一场地震,名曰:修仙革命。
还有心思苦中作乐,想这些有的没的,柒小绾觉得自己真是没得救了。
柒小绾起身,跳进海里,用海水洗净身体和头发上的泥沙。
随后她一跃上岸,再迅速从储物囊里掏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总算恢复了几分人样,但旧时的衣服如今有些小了,穿在身上手腕脚腕都长出来一小截。
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快,哪怕只是过去一年两年,身体也一天一个样。
回头看眼身后的小道,岛上倒是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子茂密,应该有野兽和能吃的野果生长。
总之,眼下当务之急是弄清她身处何处,距离寒玄大陆还有多远。
至于失散的灵宠们和傅天卿,她当然也很担心,不知道傅天卿如今在哪里,变故之后他是否安然脱身。
柒小绾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担心也没有用。
虽然心里着急,但她还算冷静,短暂的迷茫之后,她便理清了思路,粗略制定好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优先选择解决更有眉目的事情。
路得一步一步走,事儿也得一件一件办。
先设法找到天穹谷,祈请神树救活方玉城,若此法真能为方玉城补足寿元,等方玉城醒来之后,再找傅天卿他们,就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