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珍打完张子健后,张玉兰用余光看到将军过来了,她脸上的表情,立马从愤怒变成了胆怯,在宋毅走近时,她更是带着张子健跪在了孙淑珍面前。
张玉兰红着眼睛看着孙淑珍说:“夫人,都是玉兰没教育好,您要杀要剐就冲玉兰,不要责怪子健,他才是一个孩子啊!”
这时,宋毅已经站在孙淑珍旁边了,孙淑珍知道张玉兰这是打算故伎重施,但是这次她不准备让她得逞了。
宋毅轻咳一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说完他侧头看向了孙淑珍。
孙淑珍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月月说:“将军明察,张子健踩坏了月儿的藤球,还动手打了月儿,我见月儿脸上有伤了,所以才一时冲动打他的。”
宋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月儿,月儿撅着嘴说:“爹爹,是他的不是,我娘只是维护我而已。”
张玉兰见状连忙带着张子健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然后声泪俱下的说:“姐夫,子健被我惯坏了,我愧对张家的列祖列宗,也愧对姐姐的在天之灵,原本我是想和月儿多亲近亲近的,没想到却惹月儿伤心了,这是我这个小姨做得不对,我对不起月儿,我更对不起姐姐。”说完她便开始打自己的脸了。
宋毅皱着眉头看着她说:“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夫人既已惩罚他了,这件事便就此作罢了。”
张玉兰闻言,手立马就停下来了,她哭着看着月儿说:“月儿,小姨和舅舅是疼你的,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说完她又怯怯地看了一眼孙淑珍,然后又赶紧低下了头。
孙淑珍看着她做作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二小姐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了。”说完她便看向了宋毅。
宋毅不耐烦地说:“都是一家人,以后我希望你们都能和和气气的。”说完他看了孙淑珍一眼,显然这是让她不要斤斤计较了。
张玉兰垂着眼皮说:“姐夫,待我们亲如一家,我和子健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只是,我们到底是寄人篱下,否则夫人也不至于打子健,月儿也不至于不认我们。”
孙淑珍看着她说:“哪个寄人篱下的人敢欺辱主人?哪个寄人篱下的人能穿着如此华丽,哪个寄人篱下的人能掌管府邸?张子健抓伤月儿的脸,我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如果不是将军维护他,我肯定是要跟他好好算算账的。”
张玉兰红着眼睛看向宋毅说:“姐夫,月儿对着子健连声舅舅也不叫,我想知道,夫人私下到底是怎么教育月儿的,自古讲究礼仪孝道,为什么月儿却如此不敬子健?定是有人教唆她,否则她也不至于不认舅舅。”
孙淑珍嗤笑一声,然后看向月儿说:“月儿你为什么讨厌舅舅?”
月月红着眼睛说:“他总是欺负我,每次都要把我的东西弄坏,还要逼着我叫他舅舅,我不喜欢他,他哪像一个长辈的样子,分明就是喜欢欺负人的坏蛋。”
宋毅皱着眉头说:“月儿,他是你娘的亲弟弟,你确实该喊他舅舅。”
孙淑珍看向宋毅说:“将军,月儿还小,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二小姐既然想让月儿跟舅舅亲近,那就多陪他们一起玩,让她们培养感情,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讨好姐夫。”说完她便淡淡地扫了宋毅一眼。
宋毅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地,张玉兰表情不自然地说:“我肯定是想跟月儿培养感情的,只是她天天被人教唆,只怕我就算是想亲近,也亲近不了。”
孙淑珍冷笑一声说:“二小姐张口闭口说我教唆月儿,这盛气凌人的样子,与你刚刚卑躬屈膝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真实面孔。”
张玉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哪哪有盛气凌人,我只是因为心痛才导致失态的。”
孙淑珍冷笑一声,然后看向宋毅说:“将军你信吗?”说完她又看向张玉兰说:“你想当妾室,想拉拢月儿,但是即便你成了妾室,我也是月儿的嫡母,她以后的亲事都需要我来张罗,你若真心为她好,那就努力让她尊敬嫡母,而不是如今这般挑拨是非。”
宋毅重重叹了一口气说:“玉兰,你最近的确有些放肆了,这几天你先闭门思过,府里的事情还是让夫人来管吧!”
张玉兰红着眼睛看着宋毅说:“姐夫,我……”
孙淑珍看着她说:“二小姐一会儿记得把账本命人送听雨阁,我若是查到你动了什么不干净的手脚,我便让你双倍的吐出来。”
张玉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了。
宋毅看了孙淑珍一眼,然后便转身走了。
孙淑珍看向张玉兰说:“最近你也是过足瘾了,现在也该让你消停消停了。”
张玉兰瞪着她说:“姐夫并没有重罚我,那就代表他心里有我,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他的人的。”
孙淑珍冷哼一声说:“那就等着你有那份出息的时候,你再跟我斗。”说完她便带着人走了。
第二天,张玉兰就被关禁足了,孙淑珍开始连夜查张玉兰的账,最后还真查出来她贪污腐败了,只是最后老夫人把这件事压下来了,看来她应该没少得好处。
今天是太后的寿辰,孙淑珍早早便收拾妥当了,她走到府门外时,宋毅已经在外边等着她了。
宋毅先上了马车,然后给她伸出了一只手,孙淑珍犹豫了一下,最后手还是放在他的手心了,宋毅轻轻一拉,她就被他拉上去了。
两人坐定后,马车就开始出发了,宋毅看着孙淑珍说:“我瞧着你现在倒是不咳嗽了。”
孙淑珍垂着眼皮说:“天暖和了,身子也就硬实了。”
宋毅看着她说:“宋安年龄尚小,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只有这样你才能陪着他长大。”
孙淑珍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这是自然的。”
宋毅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看向车窗外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叫停了马车,然后下车买了一包麻糖。
宋毅把东西放在她手上,然后说:“听说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吧!”
孙淑珍看了他一眼,然后听话的把纸包打开了。
“快尝尝啊?”宋毅看着她说道!
孙淑珍挑了一个小的,然后便放进嘴里了。
“好吃吗?”宋毅看着她说。
孙淑珍微微点了点头说:“还好,挺甜的。”
宋毅看着她说:“给我一个!”
孙淑珍愣了一下,然后便把麻糖举在他面前,宋毅撇了她一眼,然后便自己拿着一个吃起来了。
宋毅看着手里的糖说:“小时候家里穷,所以即便特别喜欢也舍不得吃,就记得那次腿摔折了,我娘看我疼得厉害,所以才咬牙给我买了一包,现在倒是买的起了,但是也没有当年的那个味道了。”
孙淑珍看着他说:“世人都是这样,越得不到的越觉得是最好的,一旦容易得到了,便又不珍惜了。”
宋毅看着她说:“你有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吗?”
孙淑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与将军不同,我生下来时,我爹便已经是个小官了,所以我从小都是衣食无忧的。”
宋毅低下头说:“那咱们之间的不同还是很多的。”
孙淑珍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垂下眼皮说:“确实挺多的。”
宋毅见她无心聊天,所以便把头扭向车窗外了。
两人都不说话,车间里顿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皇宫才到了。
宋毅和孙淑珍一起肩并肩走在路上,宋毅小声说:“皇宫规矩多了,去了去了以后一定要跟紧我。”孙淑珍看着他点了点头。
俩人进入皇宫后,宋毅带着她坐进了宴席里。
太后和皇上进来后,满堂的文武百官携家眷,纷纷开始高喊:“恭祝太后娘娘万事大吉,吉祥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笑着说:“众卿平身吧!”
众人高呼:“谢太后。”
大家坐定后,歌舞奏乐便开始了。
孙淑珍坐了一会儿后,便有些尿急了,她和宋毅说了一声,便和小青一起出了乾清宫了。
俩人方便过后,走一会儿,孙淑珍突然二人好像迷路了。
她们走着走着便走到御花园了,小青怯生生地说:“小姐,咱们还能找到乾清宫吗?”
孙淑珍皱着眉头说:“再走一会儿,咱们便找个宫女问一问。”
俩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猫叫声,小青皱着眉头说:“好像附近有野猫。”
孙淑珍拍拍她的手说:“就当没听见。”俩人又走了一截,突然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扑向了她们,小青吓得哇哇大叫,情急之下,孙淑珍闭着眼开始胡乱的捶打着,小花猫就这样被打到石头上了。
这一幕,恰巧被闻讯过来的老太监看见了:“大胆,你竟然敢打太后的富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把这俩人给我抓起来。”他尖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后面的奴才就一拥而上了。
就这样,孙淑珍和小青被押着去了乾清宫了。
此时宋毅已经出来寻她了,然后正好看见太后身边的孙公公抱着一只猫,而他身后有一群太监,孙淑珍和她的丫鬟此时竟被这帮太监束缚着,似乎是要带着她们去问罪。
宋毅拦住他们问道:“孙公公,这是怎么了?”
孙公公尖着嗓子说:“这两主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太后的福贵,我一定要把她们押到太后跟前,让太后治她的罪。”
宋毅冷声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孙公公拔高嗓门说:“我管她是谁?再大的官夫人,也不能打太后的福贵。”
宋毅把手里的玉扳指塞进他手里说:“公公,这位是我的夫人,当本将求你了,这件事您可否当作没看见,届时本将自有重谢!”
孙公公看了一眼扳指,然后又看了看怀里的猫说:“将军,这猫头上带着伤呢?我如果对太后没个交代,掉脑袋的就是我了。”
宋毅看了一眼孙淑珍,孙淑珍冲着他摇了摇头,宋毅黑着脸看向孙公公说:“公公,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孙公公吓得脸色瞬间就煞白了,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又看了看怀里的猫,不抓她自己就得死,抓了她没准也是个死。
孙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不敢动我。”说完他阴笑一声,然后便带着人走了。
孙淑珍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宋毅,似乎是在跟他告白一般。
到了乾清宫后,孙公公抱着福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后,老奴该死,没能看好福贵,让它被奸人欺负了。”
太后皱着眉头说:“把福贵抱过来,我看看怎么了?”孙公公连忙起身,抱着猫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冷声说:“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把福贵头打破了。”
孙公公闻言立马跪在地上说:“太后息怒,是堂下的那俩主仆,当时福贵同她们闹着玩,这主子竟然把福贵打到了石头上,这才摔伤了脑袋。”
孙淑珍磕了一个头说:“太后饶命,臣妇当时并不知道它是福贵,所以它抓妾身时,妾身为了自保,所以便失手错伤了它。”
这时,宋毅突然走到她跟前,然后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你个没心肝的,福贵毛色洁白无瑕,一看就不是平凡的野猫,你怎么能胡乱动手呢?”
说完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后皇上,是臣管教无方,臣愿意以死谢罪,看在臣那幼子的面上,还请太后饶了贱内。”
皇上轻咳一声说:“宋将军乃国之栋梁,怎么能如此感情用事呢?”
太后冷声说:“宋将军起身吧,哀家不会要你夫人的命,但是她伤了福贵,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把她押去慎刑司待一个月,小惩大诫罢了。”
宋将军一听这话,立马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太后娘娘,贱内咳疾刚刚痊愈,去慎刑司一个月,怕是小命就不保了。左右也是臣的人,臣愿意替她受罚。”
皇上清了清嗓子说:“宋将军掌管军营,怎能去慎刑司服苦役呢?”
孙淑珍立马磕了一个头说:“皇上太后娘娘,都是臣妇不好,臣妇愿意领受责罚。”
这时坐在一边的侍郎孙大人,突然跪在了地上说:“老臣教女无方,臣请求皇上一并责罚。”
孙淑珍红着眼睛看向了孙父,她没想到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她也没想到宋毅也能这般维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