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起来的事情,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满京城,与此同时,皇上也知晓了这件事。
第二天,下了早朝后,皇上便把苏学义和张继斌传唤到了御书房。
皇上喝了一口龙井茶清了清嗓子,视线随即放在了张继斌身上:“张爱卿,你一直很稳重,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继斌闻言立马跪在了地上:“回皇上,卑职昨日添下了一位千金,苏学义昨日添了一位公子,本来这都是一件好事儿,但是苏学义仗着自己生下了儿子,所以就在卑职面前各种炫耀,到最后更是咒骂卑职会绝户,卑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所以便发生了昨天的事。”
皇上闻言皱着眉头看向了苏学义:“你是这么说人家的吗?”
苏学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皇上说:“回皇上,卑职昨天是高兴昏了头,所以也没有顾得看苏大人的脸色,便追问他添了男孩还是女孩?谁知道他张嘴就说我,苏学义别以为你生了儿子就了不起了,这儿子不学无术的多的是,就你这种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孩子?”
说到这苏学义突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皇上:“皇上,您听听,这大喜的日子,他上来就咒我儿子不是好孩子。他气自己生了姑娘,便把火都撒我身上,我本来好心好意的想恭喜他来这,结果这厮上来就开始学泼妇骂街了,那卑职当然是忍不了了,我是骂他了,但是他也一句没少骂我,总而言之,都是他嫉妒心作祟,所以便把别人的问候当成了炫耀,进而开始攻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真是妄为读书人!”
皇上看到他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因此笑了起来。
张继斌气呼呼地指着他说:“苏学义,你是不是说我有本事这辈子别儿子?”
苏学义瞪着他说:“那你就说我缺德丧良心,早晚有一天报应在我儿子身上?昨天我儿子才刚出生,你就那么说他,你是人吗?我即便再生气,我咒你女儿了吗?”
张继斌被他怼得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只好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皇上,事情不单单是他说得那样,昨天他明摆着就是来挖苦人的,卑职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他如此欺负?”
皇上轻咳一声说:“张爱卿言重了,苏爱卿是爱多嘴,但是他本质不坏,在朕看来,他就只是因为高兴过了头,所以而忽略了你心情的。”
皇上这番话,相当于坐实了,他因为生了女儿,而心情郁闷的事实。
张继斌闻言脸色青白交加,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跪谢道:“皇上所言极是,昨天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和苏大人,必然会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
苏学义白了他一眼,然后和他一起跟皇上磕了一个头。
皇上看着二人,忍不住勾起嘴角说:“好了,你们一个是状元郎,一个是榜眼,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朕以后对你们都是会委以重任的。”
二人闻言立马又磕了一个头:“臣谢主隆恩。”
皇上:“你们平身吧,张爱卿先退下,苏学义留下。”
张继斌闻言看了苏学义一眼,然后便跪安了。
皇上看着他说:“苏学义,朕早就听闻你们不睦,没想到你们两个吵起架来这么热闹。”
苏学义撇撇嘴说:“皇上您有所不知,张继斌一直就嫉妒我人缘好,更嫉妒我有个好夫人。这能怨我吗?这只能怨他命不好,再加上他太想攀附权贵了,所以才娶了一个二百斤的悍妻。他这个人点又背,还死不服气,对自己永远是盲目的自信,没那么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脑子,还非要冲个大瓣蒜,他不丢人现眼,谁丢人现眼啊?”
皇上皱着眉头说:“你这还是榜眼呢?这嘴里都是些什么词啊?什么大瓣蒜啊?一点也不文雅。”
苏学义干笑一声说:“微臣喜欢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所以一不小心就污了皇上的耳朵了。”
皇上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嘴皮子溜是好事,不过有时候也会变成坏事,所以你还是要引以为戒,万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葬送了自己的后路。”
苏学义一脸认真地点了点说:“皇上说得极是,微臣一定牢记于心。”
皇上点了点头,然后命下人呈上来了一套金锁:“金锁也叫长命锁,朕把这套金锁赏给你的犬子,希望他能继承你的学问,做一个对朝廷有用的人。”
苏学义见状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微臣谢主隆恩!”
皇上看着他说:“孩子取名字了吗?”苏学义摇了摇头说:“我说叫苏狗子,他娘嫌太磕碜。”
皇上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是榜眼呢?怎么能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呢?”
苏学义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是说赖名好养活吗?大名就叫苏好飞,这名听着就轻盈。”
皇上勾起嘴角斜了他一眼,然后顿了一下说:“小名你想怎么叫都行,大名不如就叫苏扬明吧!”
苏学义闻言,立马又磕了一个头:“犬子能得皇上赐名,那真是无上的荣宠,卑职替犬子叩谢皇恩,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赶紧回去吧,这一会儿又是哭又是跪的,别再累着了你。”
苏学义闻言干笑一声说:“有皇上福泽庇护,卑职必然是长命百岁的。”
皇上冷哼一声说:“好了,听你叨叨一上午了,朕都饿了。”
苏学义闻言赶紧说道:“耽误了皇上用膳,是卑职的错,卑职这就退下,让皇上赶紧用膳。”
皇上赶紧叫住他说:“不如你同朕一起去吧,与其听那些嫔妃唠叨,还不如听你胡扯呢!”
苏学义闻言干笑一声说:“卑职遵旨!”
就这样苏学义不但没有挨罚,皇上反而给了他的儿子赐了名,而且还赏了金锁。
通常皇上都只会给一品二品的大员生的孩子赐名,很少会给五品官员的孩子赐名,苏学义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张继斌听闻这件事后,气的把桌子砸了稀巴烂。
翰林院的人,更是把他们的差别待遇,当成了笑话,讲给了大家伙听了。
张继斌为此更是气得烧了三天三夜,直到楚翘伺候了他几天,他的病才好了。
苏学义把这件事讲给月儿时,月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枪打出头鸟,你不能太高调了,容易引起他人的嫉妒。”
苏学义:“任何皇上眼前的红人都会遭嫉妒,咱们不能因为别人嫉妒而退缩了,是不狗蛋儿?”说着他便又看向自家儿子了。
月儿瞪着他说:“我不许你这样叫他,他才不是狗蛋呢?你这样叫他,不就等于在骂自己是狗吗?”
苏学义撇撇嘴说:“那就叫傻蛋儿,行不行啊,傻蛋儿?”
月儿闻言气得直接拿枕头砸在他的头上:“给我滚,我若是再听到你叫我儿子这种名字,我就跟你拼命。”
苏学义表情尴尬地说:“不叫这个,那就叫大飞,反正赖名好养活,我祖母说了,就得起一个赖名,我小时候就叫狗剩,你看我现在多健康。”
月儿白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了。
“随便你,反正我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