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把人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阮英招不说话,只是手紧了紧。
沈昳也就不说了。
两个人还是赏了月,只不过沈昳大概是真的太累,就在花园里靠着阮英招又睡过去了。
这回不用说,阮英招又把她抱回了正院。
大概是从这一夜开始,阮英招对沈昳的态度又有变化,之前也很好,如今大概是更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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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入了十一月,天冷的厉害,府里早一个月就生火了。
正院里有地龙,倒是不必生火,暖和的很。
沈昳在屋子里的时候,也只需要夹衣就好了。
“各处都去看看,别短了她们用度。头一年,定下规矩日后就按着这个来。”沈昳丢开账册:“膳房也告诉一声。”
“是。”谷雨应了就去传话了。
“夫人。”惊春进来叫了一声。
“嗯,说吧。”屋里也没什么外人了。
“是,沈家有消息,二老爷正经摆酒纳了妾,苏姨娘。还有,前日晚上,齐姨娘生了九公子。”惊春道。
沈昳挑眉:“足月了?我怎么记得该是腊月生?”
“是腊月生,这是早产了吧?按照她的日子算,是腊月底生才是呢,这才十一月中,早了个把月。”祝妈妈道。
“是呢,说是跟二老爷闹气,被二老爷打了,然后就生了。”惊春道。
沈昳失笑:“好,这事咱们可不能知道。至少不能这么早知道。”
“哎,那边暂时也没别的事了。”惊春道。
沈昳点头。
惊春是她看好的人,底细自然查过了。惊春足够聪明,所以才叫她做这些事。
繁星是好,可繁星对沈昳来说不一样。她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这些事,迟早要有人接手,惊春就很好。
“北狄的使臣月底就该到了。”沈昳轻笑:“这个冬天,可不能闲着。”
“云雀那边如何?”沈昳问。
“一切都好,她聪明,学得快。”繁星道。
沈昳点头:“好。”
“今日休沐,走吧,随我去前院见侯爷。”沈昳道。
前日下了雪,这会子外头屋顶还有积雪,地上倒是扫了。
沈昳披着白狐毛斗篷,手里拿着一个小暖炉往前院去。
阮英招这边正在跟东翊说话。
东翊也是昨日才回来的,累的不轻,什么都没回就昏过去了,今儿才来回话。
正好赶上沈昳来了,阮英招也只是叫别人出去。
叫东翊继续说。
“这位产婆……怕是知道的很有限。她只说当年先夫人不像是难产的征兆。可事实上就是难产了。这一点,有太医能作证。那位太医至今还在呢。她说……生产嬷嬷们都是有经验的,一般的难产都能应付,可当年侯爷您是顺产的。并没有胎位不正。”
“只是一时生不出来,生下来的时候,先夫人就脱力了。可虽然脱力了,但是人是好的。只不过她们出来之后,才听说先夫人大出血了,后头就乱起来。人也……也就没了。”东翊低头。
“再多她是一概不知,这妇人生孩子,生下来还好的,忽然大出血的……很多。所以不好说有没有问题。”
也是因此,这位生产嬷嬷爱能好好活着的。
阮英招摆手叫他先去了。
沈昳也摆手叫繁星出去。
“这件事,夫君是怀疑哪一个?”沈昳问。
阮英招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女子生孩子就是鬼门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在这上头做手脚是最容易不过。如果母亲真是遭人害了,也不会没人知道。至少怡康侯和老太太心里应该知道。如今查不出也不要着急,将来找个机会。找一个他们不说都不行的机会。就会明白了。”
阮英招手攥着椅子扶手:“你……”
他说了一个字又顿住,许久后才又道:“世人皆知我是私生子。你看来,我母亲是不是也活该?”
“活该与否,与她死的冤不冤是两码事。就算不喜她的作为,我也不会觉得她就该被害死。何况还可能是用生育这件事害死她。我是女人,我不接受这个。”沈昳看阮英招,话说的也十分坦荡。
“何况,她是不是自愿的?那男人是天子,她当年要是不情愿,敢不敢拒绝?身后还有怡康侯府和卫家满门,她要是并非自愿呢?”
“而如果,她就是自愿的,那世人或许可以对她有看法。但是你不能,没她就没你。我作为你的妻子,也没资格说什么。”
“我第一次跟夫君解释的这么清楚,也只说这一次。日后夫君别问这话了。”
阮英招深吸一口气:“你说话,是真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沈昳笑了笑起身过去挨着他坐下:“跟自己男人说话,还要怎么瞒着?不说这个了,慢慢查才行。不要惊动了人。”
不要惊动了宫里……
“好,你来做什么?这么冷,有事不会叫我去?我本来也想着一会就去。”阮英招拉她的手。
“来求你,求人不得要个态度?”沈昳笑道:“北狄人快来了,我也有些迫不及待。北狄人骁勇,也常打架吧?听闻此番来的不光是北狄皇室的人,还有各部落的人。还有来做生意的是不是?”
每隔几年,大秦和北狄之间就有一次交往的机会。商人们都会跟着使臣一起来,一起走,也赚一大笔。
东陵也是一样的。
“人给你预备好了。北狄人最多十天就到了。”阮英招道:“这件事,你想拉北狄人?固国公虽然贵重,但是……区区一个固国公孙子,对上北狄,只怕是没分量。”
这话,阮英招说的很是温柔,怕沈昳误会。
“把我看得那么天真?扯上北狄人,只不过是叫他们更无力。求告无门这四个字,对于百姓而言,大概是有权有势就够了。可要是对有权有势的人呢?那就要给他们一个甚至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好。我懂了。”阮英招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摸着她的下巴笑着道:“娘子真是毒妇。”
“这叫面如桃花心如刀,夫君喜不喜欢?”沈昳歪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