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生气,可不值。”白露道。
沈昳摇头:“气什么?这几个人脑子不好。不过你们说他们有什么事?回回都带女儿出来,是要把她给侯爷?做妾?不至于吧?”
“这……奴婢不知啊。”白露摇头。
“大概不至于,好歹卫家舅爷是个读书人。不过通过侯爷把她塞给别人呢?”沈昳看白露和谷雨。
俩人面面相觑,白露道:“那……这是瞧上了谁?求人还是这态度?”
“呵呵,这世上有的是这样的人。要求你,还看不起你,大概是你替他办点事还是他赏你的。”沈昳冷笑一声:“好在我和侯爷不在乎这种事,他只要有脸出去说我们不理他也行。”
另一头,被送出去的卫家人上了骡车。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大的脾气?”柳氏有些生气,可她还是柔声细语的。
“爹肯定是因为不喜欢沈氏,一个外室女,还敢这么嚣张。要不是表哥,她有今日?哼。”卫涓涓抠着手绢道。
卫席叹口气:“这件事别想了。”
“老爷……涓涓的事您不管了?”柳氏忙道。
“我卫家门第低,有什么……真的进了皇家,有什么好处?你还想叫她做嫡妻,就算是华阳侯同意帮忙,那七皇子能同意?”卫席皱眉。
“贵妃会同意?”
“老爷,话不能这么说。华阳侯可是四皇子一派。陛下更喜欢四皇子这谁不知道?要是将来四皇子更进一步。那七皇子与他一母同胞,可不是要享福?涓涓要是嫁给七皇子……对四皇子也有好处吧?那不是华阳侯对四皇子更要紧了?”柳氏道。
卫席叹气:“不是这么论的。华阳侯要紧,是因为陛下的宠爱。他自己有什么呢?你就非得叫女儿淌这个浑水?”
“爹!你看沈氏,不过是个外室女,就因为嫁给表哥就能这么得意。我比她差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嫁给七皇子啊?就算做不了嫡妃,做侧妃也好啊。”卫涓涓哼道。
卫席看了一眼女儿,深深叹气:“皇家媳妇,是那么好做的么?”
他虽然也被妻子女儿说服了,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的。
卫席这个人吧,对柳氏还是很好的,这会子也只能叹气了。
回到卫家如今的住处,是个三进小院。
卫席区区六品,自然没什么好宅邸。
不过他家人口不多,也勉强够住了。
刚回去,卫子熙就赶来正院:“爹娘你们去哪里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急,就是去走亲戚。”柳氏笑道。
“什么亲戚?爹离京十几年,卫家还有什么亲戚?娘您的娘家也不在京城,有什么亲戚?”卫子熙皱眉:“是不是去了华阳侯府?”
卫席不说话,柳氏也有些尴尬。
卫涓涓哼道:“大哥,就是去了又怎么样嘛?”
“还要怎么样?”卫子熙怒道:“还想着把妹妹送去七皇子那?凭着咱家这个门第,你能做嫡妻?”
“那……那我做侧妃也不是不能啊。”卫涓涓道。
“你敢!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然后下半辈子我养着你。”卫子熙冷笑。
卫涓涓有点怕,往后缩。
“子熙,你吓唬你妹妹做什么?”柳氏忙道。
“娘,我可不是吓唬她。要是圣上下旨,叫妹妹进七皇子府,我没话说。可要是非得去找华阳侯,就跟卖人口似得塞进去,我丢不起这个人。”卫子熙看卫席:“爹,你别怪儿子说话难听,你们非得这么做,儿子就出去云游。日后不回来了。反正爹不缺儿子养老。”
“卫子熙,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卫席怒道。
“我想啊?你们做爹娘的,想过自己做的事合适吗?回京找华阳侯我不说什么。不管过去怎么样,回来了,人家富贵,咱们交往也没什么。就算不体面,好歹是个实在亲戚。可你们呢?人家搬家送了请帖你们不去。这会子又要去了?”
“人家傻啊?看你们这脸色,事儿没成吧?”卫子熙冷笑。
“还不是那个外室女,要不是她……我肯定能成。哼,表哥看上了她哪里?”卫涓涓哼道。
“你快闭嘴吧!打小把你惯坏了是吧?你倒是有脸叫人家表哥了?不是当初提起来就觉得恶心的私生子了?前倨后恭,恭还恭不了一会。求人还看不起人。你们这样合适吗?”
“卫子熙,你个不孝的东西!”卫席拿起茶碗就丢过去了。
正中卫子熙的额头。
不过好歹茶碗是落地才破的,砸疼了,倒是没破。
柳氏吓得大叫:“我的儿!”
“爹,你除非打死我。不然我这十几年圣贤书白念。礼义廉耻信,打小是您给我开蒙的。反正这事要是您执意这么做,我就走。我嫌丢人。还有你,卫涓涓,你的婚事,我不点头,你敢乱来。日后你嫁出去,别指望我给你撑腰。你不是还有二哥三哥,你看他们给不给你撑腰。”卫子熙道。
卫涓涓此时哪里敢说话,缩着小鸡崽子似得。
柳氏也不知说什么,要给他摸摸头,被挡开。
卫子熙哼了一下就走了。
“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柳氏抱怨也是柔声细语的。
“爹,娘,你们看大哥!”卫涓涓跺脚。
“闭嘴!这件事日后不许提起!”卫席哼道。
“爹……”
“怎么?你还真想把你大哥逼走?你大哥不疼你?”卫席瞪眼。
卫涓涓不敢说话了。
柳氏叹气:“罢了罢了,子熙明年就要下场了,涓涓还小,过两年再说也不迟。如今回京了,不愁找好的。”
女儿的婚事是要紧,可要是因此逼走儿子,那可真是要疯了。
卫涓涓虽然有时候任性,到底也是家长宠的。
如今最疼爱她的三个人都这么说,她还能怎么样?
至少眼下不敢折腾了。
毕竟大哥看起来,是真的要打断她的腿的样子。
阮英招晚上回来听说后笑道:“赶走了?赶的好。”
朱成苦着脸:“事儿是没错,可这道理……少不得叫人说您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