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陈师傅,言哥儿没啥事儿,就在屋里陪里正婶子他们说话,我去把他叫出来。”
“不用不用,没事儿就好,我过去忙了,有事招呼一声儿就是。”
“哎,多谢。”
方林见来他去匆匆,便提着东西回了屋。
“大哥,谁啊?”
方言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在场的人也都是好奇的很,纷纷看着方林。
“是陈师傅,听说你的事,过来看看,那边的工人都让来问问,说是要帮忙就出声儿。”
方言没想到陈师傅的团队这么仗义,他高兴的说道,
“那真是多谢他们了,一会儿给他们搬几个大西瓜吃。”
“成。”
里正婶子和安哥儿听了还挺惊讶,这方言还真是和谁都处的好。
……
“阿姆(生了孩子的小哥儿,和娘是一个意思),咱们不是要去看言哥儿吗?快走吧。”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哥儿,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眉间的孕痣暗的几乎都看不见了,嘴角还有些青紫,他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一小把豆子,家里唯一的两个鸡蛋,还有几个青色的野果,他对着屋里的人轻声喊道。
“哎,来了来了。”
屋里走出来一个同样脸色蜡黄的中年哥儿,他赶紧拉着人往外走,
“走吧,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咱们快些。”
两人脚步匆匆的往方家的方向走去。
清哥儿一家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到了,看着不远处工人们不停忙活着的新房子,两人在衣服上蹭蹭自己粗糙的双手,局促的敲响了院门。
方母在厨房做饭,方林在清哥儿他们走后就直接去了地里。
方言这刚在院子里坐下,院门就被敲响了,
“嘿,今天还真是热闹了。”
他站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哥儿,手上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上还盖着一块布,就是这也太瘦了些,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比他刚穿来时还瘦,他不认识两人,看着他们好似有些紧张,不由的冲他们笑了笑放轻了声音,问道,
“你们找谁呀?”
年纪大的那个哥儿扬起一个局促腼腆的笑容,小声说道,
“我是住在村头的平叔嬷,这是我家灵哥儿,听说你落水了,我们来看看你。”
方言一听还有些惊讶,没想到除了相熟的几家,村里还能有其他人来看他,他赶紧把人请进门,
“谢谢你们啊,你们快进来坐。”
平叔嬷把灵哥儿手里的篮子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们、我们没什么好东西,你、你别嫌弃。”
方言笑眯眯的接过篮子,连声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你们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把人带到院子里坐下,又把刚刚没吃完的西瓜,端了出来,拿了一块放进灵哥儿的手里,
“一路走过来渴了吧,你们吃,这是西瓜。”
灵哥儿看着他态度很好,接过他手里的西瓜,不由的放松了的身体,小声的开口说道,
“谢谢言哥儿。”
方言见他嘴角有伤,也没多嘴,又拿起一块西瓜放在平叔嬷的手里,眉眼弯弯的对着他们笑道,
“尝尝鲜,很甜的。”
他们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大约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两人吃的很慢,在嘴里慢慢品尝着西瓜的味道。
方母蒸好包子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院里的两人还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高兴的开口喊道,
“平哥儿,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是小灵哥儿吧?”
灵哥儿见了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方婶。”
平叔嬷也是站起来腼腆的对着方母笑笑,
“小莲,我、我和灵哥儿来看看言哥儿。”
方母快步走过来,笑眯眯的拉着灵哥儿坐下,
“哎,你们坐你们坐,都好些时间没见了,以前咱们还老是一起挖野菜呢,咦~灵哥儿这嘴角怎么有伤?是不是他大伯家的那两个小子又欺负他了?”
平叔嬷叹了口气有些难过的摸摸灵哥儿的头,没说话,是他自己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小哥儿。
“呸!跟王家一个样,都是狗东西。”
方母气愤的骂道。
方言见状把空间里的药拿了出来,对着小孩儿说道,
“灵哥儿,我帮你喷喷药,明天就好了。”
灵哥抿抿嘴唇,凑了过去,呲的一声,他就感觉嘴角冰冰凉凉的,他忍不住想摸一摸,方言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说道,
“别摸,一会儿干了就好了。”
“谢谢言哥儿。”
灵哥儿看着方言小声的道谢。
方母大约是好久没见到人了,兴奋的一直拉着平叔嬷说个不停,直到方父他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才停了嘴,平叔嬷看着几人扛着锄头,下地回来了,连忙出声告辞。
“平哥儿,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吧。”
平叔嬷慌忙摆手说道,
“不用不用,我们这就走了,言哥儿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方言见两人执意要走,拿起桌上的篮子,飞快的跑进厨房,把那几个野果拿了出来,鸡蛋和豆子没动,用纱布给他们包了好几个蒸好的大肉包子,又包了大半包红糖放进去,这才把布盖好,跑了出去。
“小礼子,他们人呢?”
“娘出去送了,二哥你干嘛?”
方言没理他,出门了,见人还在路口,他赶紧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们,
“平叔嬷,怎的走这么快?我还没回礼呢。”
方母听见他的话一拍大腿,懊恼道,
“真是,我都忘了这事儿了,平哥儿,快些拿着,你们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就看不到了。”
方母把篮子直接挎在他手里,拉着方言就快步走了,生怕他们拒绝。
平叔嬷看着走远的两人,张张嘴,啥也没说出来,他叹了口气,对灵哥儿说道,
“咱们快些回去吧。”
灵哥儿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快步往家走去。
……
方言和方母回到家时,五个大男人都已经坐在院子里啃包子了。
小礼子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娘,那是灵哥儿和他阿姆吧。”
方母看他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包子,皱着眉撇嘴说道,
“臭小子,你又知道了,你跟灵哥儿很熟啊?”
“我怎么不知道,有两回我去镇上送水,回来时,都在村口边的地里,看见李大壮和李二壮在欺负灵哥儿,两人按着他打,还是我拿棍子把他俩打跑了,平常也能看见他和平叔嬷挖野菜。”
方言听着很是难过,从前他在福利院时,也经常被大一点的小孩欺负,好几个人抢他的东西吃,把他关在厕所里打,院长有时候顾不到,还是他拿出不要命的气势,把挑事的那个逮着打,打到他怕为止,后来才好了许多。
方言薅了一把他的头说道,
“先要保证自己安全,下次再见到有人欺负他,你就狠狠的打,碰到打不过的就先回家找救兵,找你荣安荣景哥他们。”
方父听着赞同的点点头,
“对,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他们家也是个惨的,剩个孤儿寡母,还被他大伯一家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