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哥哥帅还是我比较帅？”

“当然，当然……是我锅锅比较蟀。”

——

宋嘉淮自然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瞅了她一眼，唇角弯了弯，拖着调子轻笑，“怎么了，一直盯着哥哥看？”

宋嘉淮要逗人的时候，总会自称自己哥哥。

黎思未来得及收回的余光，被抓的正着，脑子飞快运转，揉了揉发烫的耳根，含糊道，

“就是觉得，嘉淮哥那边的风景更好看一些。”

“小红豆哥哥问你，是风景好看还是哥哥好看？”，宋嘉淮身上的乏意瞬间消失，玩笑中带着些逗意。

“当然是风景好看”

黎思口是心非地说道，心里的小鹿撒欢地奔跑，要是说他好看，那不就是在承认在看他了吗？

“哦，好伤心。”宋嘉淮看向她眨了眨眼。

黎思看呆了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为什么要向她抛媚眼？

宋嘉淮自然不知道她对他的想法，对他来说不过是很普通的眨眼睛。

黎思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冷杉香侵入鼻中，摸了摸泛红的脸，没再敢偷看他，转头看向了她那边的车窗，思绪跟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

二零一三年九月三十号，南城。

国庆放假前一天。

太阳依然还挂在天边，空气中有些闷热，天望中学门口停放着很多电车、小汽车，道路十分拥挤，天热的缘故空气中夹杂各种各样的气味。

人挤着人，都是家长来接孩子的。

“黎思要不要一起去买冰淇淋吃？”几个女同学问她。

小黎思穿着蓝白的校服，校裤，背着粉色的小书包，头上绑两个低马尾，眼睛弯弯像月牙，嘴角微扬，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安静又可爱，从人群车辆中挤出。

“不去了，你们去吧！”

黎思脸上被夕阳照得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为什么啊，一起去呐！”同桌过来牵她的手，“我们去买大口九，然后再去买小说。”

“买那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

黎思:“不了，不了。”

“我哥锅回来了，我得回家。”黎思一激动声线就放瓢，小手赶紧捂住嘴巴，眼睛转溜溜的，还好她们没听出来。

“好吧，那我们自己去。”同桌松开了她的手叹了一口气，跟其他女生说道。

“再见。”

她们朝她挥挥手。

黎思同样也朝她们挥了挥手，转身避着来往的车辆，小跑到了公交站，脱下小书包从内夹拿出两个硬币，放在手心，拉上拉链，又重新背了起来。

刚好她坐的11路车到站，她抬脚上了车，投了两个硬币进去。

车上人很多，正是学生放学的高峰期。

人高马大的大人围在她身旁，挤也挤不进去，又没有东西做扶手，她就像一根小草，随风摇摆。

车厢内都是脚臭和汗臭味，黎思闻了有点晕沉沉的。

黎思不小心撞到人了，嘴里小声念着歉意。

司机猛的急刹车，前面有人闯红灯，司机大叔骂骂咧咧，“妈的，赶着去投胎吗？”

黎思惊慌了一下站不稳，身子往前倒。

从人堆里窜出来一只手拉了她一把，惯性地往回倒，头狠狠地撞进男生的胸膛。

转头，是她六年级到初二都是同学的沈易白正皱着眉头看着她，

“臭黎思，要撞死小爷我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拉我。”黎思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嘀咕，“我的头也痛着呢。”

“况且我也不臭……”

黎思赶紧站直，她离他还是很近，近到可以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耳根不知不觉染上了粉红。

她忍不住往前站一点，远离这个声音。

“不拉你，你就撞到人了。”沈易白挠了挠头，嗓音有点嘶哑，他正处于变声期。

……

“小结巴，坐我的位置。”沈易白咽了咽唾沫，语气干巴巴的。

旁边是他刚让出来的凳子。

“你再给我起外号，我就告诉老师去。”，黎思脸涨红，一点都不想领他的情，反正就三个站就到了，余光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看八卦似得看他俩，没人想出声阻止。

丢死人了。

“那你去啊，小结巴，小村花。”，说着沈易白还上手揪了揪她的小辫子，说话欠欠的。

黎思气愤地拍掉他的爪子，扭头瞪了他一眼，脸涨得好好的。

“坐不坐。”男生再次问，眼里露出些烦躁，他好不容易替她占了个座，怎么这么犟呢？

“不坐。”黎思语气坚决。

“我叫你坐你就坐。”沈易白拉着她的手臂，黎思拿开他的手，“别扒拉我。”

一位大姐看着他们争来争去的，笑嘻嘻地坐在沈易白的位置上。

“叫你坐，你不坐。”沈易白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看她气鼓鼓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沈一佰，你好烦。”黎思又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公交车上不准打闹。”司机从监控看到，说了一声。

沈易白也生气了，偏过头去，嘴里嘀咕着，“小爷真是好心没好报。”

小闹剧结束。

哼，才不要你好心呢！

黎思脸一红，到站下车，沈易白在车窗向她挥手。

黎思咧咧嘴跟他说了声，“再，见。”

沈易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摸摸鼻子笑了笑。

进了小区，黎思礼貌的跟保安大爷打了声招呼，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黎思就把书包往沙发一扔，听见厨房有水声，想必是黎革在厨房。

黎思悄悄咪咪的往厨房走，想给他一个惊喜，双手环腰抱住“黎革”，头靠在他的背上，嘴里软绵绵地说道，“哥哥，我好想你。”

黎革在京州市华盛大学读大一，刚军训结束，刚到回家不久，他们兄妹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京州和南城的距离，坐飞机的话大概要三个小时。

宋嘉淮的手里拿着青菜，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小胖手，扬了扬眉，思索几秒，

要不要告诉她，他不是黎革？

少年身上有一种干净又清爽的味道，越闻越好闻，她正想问黎革他用的是什么香水。

还没开口，余光正好瞥见黎革手里拿着一个香瓜啃，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洗……”

黎革刚走进厨房想看洗好菜没，见黎思抱着他兄弟面目震惊地看着他，没说完的话跟着香瓜咽了下去。

“锅锅。”，黎思猛然松开手，退开了几步，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移。

他是黎革，那她刚刚抱着的是谁。

“你……你是睡，怎么，怎么穿我鸽鸽的衣服。”黎思一紧张就会口吃，还带着口音。

你好烧啊。

发音也有些不标准。

他身上穿着黎革的白色t恤，黎革嫌这个图案太难看，只穿一次，就压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