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熙儿啊!”
看着小小的孩童软绵绵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不会动了,曾红梅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上前想要把孩子抱起来,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不会动了。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就这么死了,死在她面前。
一旁的幕僚已经让府医给宁王诊脉。
府医再三确认之后,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王爷确……确实没……没有生育能力了。”
宁王哪怕心里有了猜测,此刻还是暴怒,“怎么可能,本王分明夜御数女金枪不倒!”
虽然这些年王府后院只有曾红梅和奸夫生的那一个孩子,宁王还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可这会儿却成为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府医低着头,心想自己这回算是命不久矣了,只能实话实说,“这就是这药的高明之处,能让人金枪不倒,还怀不上子嗣,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神医能调配这样的药了。”
他自诩一岁不错,也只能能诊出脉,要换成一般的大夫来,恐怕都没办法发现端倪。
“萧景山!肖乾!”
宁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除了两人身边的闫神医,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闫老爷子:你真是高估我了,不过我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幕僚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脑子里飞速运作一番,急忙献策,“王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没办法改变,咱们不如眼光放长远一些,大不了抱养两个孩子就是,自幼养大照样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如今之计,是封口。”
他已经认宁王为主,宁王就算是不能生了也得跟着,还能怎么办,此时背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想办法补救,还能保住荣华富贵。
宁王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是啊,事已至此他总不能不不争了。
一个眼神下去,幕僚就已经去处理此事了。
当天宁王府后院一具具尸体消无声息的被喂了狗
直到夜幕降临,宁王府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霾。
宁王在书房考虑接下来的大计,就听见下人来报,宁王妃来了。
“让贱……她进来。”
宁王刚想说贱妇,又止住了话头,知情者除了幕僚,其他人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曾红梅不是普通的下人,她是曾家嫡女又是王妃,若是突然暴毙肯定会惹来麻烦,这才让她多活一段时间。
曾红梅一进来,宁王就让书房伺候的人出去了,这才阴沉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找死吗?”
贱妇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曾红梅手中提着食盒,慢悠悠的放在桌上,语气平静,“我是曾家嫡女,王爷不能随便了结了我,不如我和王爷继续粉饰太平过日子,你需要一位身份高贵的王妃帮你处理府中的事,与其花心思再娶一个瞒着,不如让我来也能替王爷省事些。”
宁王眼神厌恶,“你这贱妇倒是挺识时务。”
不过也在认真考虑曾红梅的话,很显然她说的对,确实省了不少事。
曾红梅垂眸,“是啊,毕竟在王府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妃,我知王爷厌恶我,不会强求什么,王爷可从别处抱来孩子养在我跟前,我一定会当成亲生的孩子教养,熙儿……”
“熙儿我会说他突然得了急症病故了,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宁王仔细一思索也是,做戏总要做全套,总不能让外人轻易看出端倪来。
曾红梅说过的功夫已经将食盒里的汤盛出来了,轻轻搅动一下放在了宁王面前。
“既然你这么识时务,倒也省了本王的麻烦,做戏做全套,明日开始会有人扮成本王和你同房,下个月你就假孕吧。”宁王今日没吃东西正好饿了,随即端起桌上的汤,看着曾红梅的反应。
曾红梅不敢置信,瞬间就红了眼眶,片刻又像是认命般的笑了笑,“王爷亲自安排我和其他男人同房,可真是大方,不过我也无所谓了。”
她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宁王见状才开始放心的喝汤。
喝了第一碗,曾红梅又盛了第二碗。
“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本文看你这个贱妇站在这儿就觉得倒……呕。”
宁王话还没说完,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不敢置信的指着曾红梅,“你……这贱妇,你居然给本王下毒!你疯了不成?”
曾红梅笑着掉眼泪,“我没疯,王爷,谁让你杀了我的孩子呢,那是我的命啊,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咱们就一起上路吧。”
说完她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也是吐出一口黑血。
“娘的熙儿别怕,娘这就来陪你了。”
宁王惊惧万分,张了张嘴,想要喊人,结果又是一口血。
“……”
…………
天还没亮,闲王府。
管家慌慌忙忙的来通知闲王,闲王昨夜睡在书房,很快就起来了。
“王爷,宁王死了”
闻言闲王不敢置信,“什么,死了?消息可是真的?”
“真的,昨夜被宁王妃毒杀了,宁王妃自己也服了毒药,王爷你说会不会是皇……”
“皇上驾到!”
管家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了小梁子的声音,
惊得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拜见皇上。”
闲王急忙跪在地上行礼,自从夺位失败断了一条胳膊之后,闲王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在闲王府闭门不出,偶尔见到肖乾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的。
这会儿却跪在地上手有些发抖,前脚刚听说宁王死了,后脚肖乾就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书房门口,那岂不是说他这闲王府一直在肖乾的眼皮子底下。
肖乾一身黑色斗篷带着帽子出现在闲王的书房门口,“朕微服出行,起来吧。”
闲王从地上起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表情自然一点,“皇兄怎么这个时候来臣弟的府上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天还没亮呢,肖乾这身装扮,总不是来和他谈心的吧。
肖乾一个眼神,原本还在书房内的管家就立即被暗卫捂住嘴带出去了。
闲王这会儿腿肚子已经有些发抖了,尽力保持镇定,“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他怕死啊狗子没人不怕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了什么总不会忘了吧。”肖乾把遮挡容颜的帽子拿下来,露出脸。
闲王假笑,“皇兄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肖乾却是真笑了,“你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事情只要做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若我没做呢?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冤枉我。”闲王提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
他确实有过念头,可还没来得及动手,所以他怕什么,好歹自己也是王爷,肖乾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一辈子不出闲王府就是。
肖乾嗤笑一声坐下,“就算没有,只要你起过这样的念头,那也去死吧。”
敢害大哥一家和太子的人,都去死吧。
闲王惊的瞳孔都放大了,“你疯了吗?我是父皇亲封的闲王,父皇临终之际特意交代了不杀我,不能手足相残,就算你如今是皇上你也不能杀我,杀了我宗世和朝臣都不会放过你的。”
“闲王昨夜发疯虐待侍妾,被侍妾失手杀了,这个理由怎么样。”肖乾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闲王此时彻底怕了,跪在肖乾脚底下开始求饶,“皇兄,我错了,你饶我一命吧,如今我就是个拾了一条胳膊的废人,我再也不敢了,大皇兄一家和太子不是我害的,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闲王府,这辈子都不会再出去了……”
“可惜,晚了。”
肖乾戴上帽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的闲王心口上被插了一把匕首,逐渐没了气息瘫软在地上。
闲王四皇子眼睁睁的看着书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光亮。
他从小就在和肖乾作对,一辈子都在在和他作对,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啊。
可再怎么不甘心,终究不过一场梦,一场空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