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亦池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
淡蓝色的房顶映着盈盈的波光,让她有一瞬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起身时牵扯到伤口,阵阵刺骨的疼痛给了她答案。
她还活着……没有死。
“哎呀,您怎么坐起来了!”
“快躺下,您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乱动。”
“否则,弄裂了伤口,您又该多吃苦头了。”
焦急的声音打断了项亦池的思绪,来人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穿着护工服,长了一张圆脸,十分讨喜。
项亦池的目光扫过她的护工服,没在上面发现任何明显的标志。
“怎么了?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见项亦池打量自己,对方笑了笑,“您刚做完一场大手术,身体上有异样的感受很正常。”
项亦池定了定心神,有些艰难的开口,“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开口说话的一瞬,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的厉害,声音哑的像是个垂死的人
“这里是疗养院。”护工倒了杯水,放了吸管在里面,送到项亦池的唇边,“自手术至今,您共昏迷了半个月,这期间一直是我在负责照顾您。”
项亦池迟疑的张口。
冰凉甘甜的水涌入喉咙中,她才有了真实的自己活过来的感受,同时混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
她……居然没有死。
呵,用尽全力捅的两刀,居然没要了她的命。
真是可笑、可悲。
她都已经失去了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老天爷还让她留下来干什么?
继续被霍于渊囚禁,折磨吗?
项亦池闭上猩红的双眼,癫狂的低笑,好半响,她才在护工惊恐的目光下,冷声的开口,“我要见霍于渊。”
她既然已经死过一起了,便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由霍于渊拿捏。
“谁?”护工茫然的看着她,“您的家属吗?要不你给我个电话号码,我帮你联系。这段时间,一直没人来探望你。”
“我们正苦恼要怎么联系你的家人……”
项亦池呼吸一窒,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连伤口都顾不得,激动的起身抓住护工,“不是霍于渊送我来这儿的?那是谁?”
“哎呀,项小姐你冷静。”护工吓了一跳,“你是由医院那边直接送来的,没有其他人。”
“哪家医院?”项亦池屏住呼吸,急切的追问,“给我缴费的人总不会是医院吧?是谁给我缴纳的这段时间的费用?”
霍于渊恨她恨得要死,要是知道她还活着,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晋城第一医院啊。”护士一脸莫名,“晋城是个小地方,就那一家医院。”
“至于给您缴费的人,我就不知道。”
“您的费用一直是自动划账……”
护工后面说了些什么话,项亦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愣愣的看向窗外,那是完全不同于淮城的陌生风景。
晋城……同淮城距离几百公里的小地方。
她奶奶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