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月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
她一只脚刚刚踏进门,便听的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嫂嫂竟还知道回来?我还当嫂嫂眼中已经没有咱们摄政王府了。”
苏千月眉心紧蹙。
不用抬头,她就知道出声的人是谁。
是陆妍。
身子好了?又出来作妖了?
苏千月今日心神耗费巨大,而且手上还受了伤,所以不想跟陆妍纠缠。
她越过了陆妍,想要直接回揽月阁。
陆妍这样的人,自然受不了被苏千月无视。
她见苏千月不搭理自己,本来阴阳怪气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一抹狠辣。
陆妍猛地上前两步,拦住了苏千月,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苏千月!本小姐与你说话!你聋了不成!”
苏千月神色冷冽:“我没聋,只是不屑回答你。”
这话一出,陆妍更是整个人都炸了。
她瞳孔圆睁,神色愤怒,指着苏千月,直接开骂道:“死肥猪!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小姐主动找你说话!是你的福气!”
苏千月冷冷回望了陆妍一眼,眼底闪过了一抹嘲讽,直接道:“这样的福气,本宫消受不起。”
说着,她越过了陆妍,又要离开。
陆妍气得直接拽住了苏千月的衣摆。
苏千月眉目中浮起了一丝烦躁。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本宫没心情陪你吵嘴!”苏千月的耐心耗尽,咬了咬牙,声音冰冷道。
陆妍被她这冷冰冰的样子唬了一下,脸上竟浮起了些许心虚之色来。
她忍住了内心的羞耻,咬着牙道:“我的伤口好了,想叫你看看。”
呵呵?让她帮忙,竟还敢如此阴阳怪气?
“我受了伤,不便看诊,你可以叫府医!”苏千月丝毫不给面子。
“伤在那种地方,府医是男人!我怎能让府医看!”陆妍气得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苏千月!你别给脸不要脸!湛哥哥很快就回来了!你信不信我让湛哥哥休了你!”
还敢威胁她?这是求人的态度?
苏千月冷笑道:“那你就等着你的湛哥哥回来休了我吧!”
苏千月狠狠地拂开她扒着自己的袖子,直接回到了揽月阁。
陆妍看着苏千月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叫,气得差点站不稳!
这个贱人!给她脸了是不是?竟然敢在她跟前拿乔了?
陆妍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苏千月!贱人!这个贱人!”
她的丫鬟翠枝低声道:“三小姐,算了,别骂了,你还要指望王妃给你拆线呢,得罪她没有好处的。”
要不是为了拆线,陆妍还懒得搭理她呢!
陆妍咬着牙关,气得差点哭出来,咬着牙道:“你没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吗!那个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还怎么指望她给我拆线!她就是看湛哥哥不在京州,所以故意这样欺辱我!”
翠枝看着陆妍这副抓狂的样子,脑子一转,低声道:“三小姐,咱们不如找大夫人吧?大夫人是王府的当家,她出面,王妃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让大夫人去叫王妃过来给你拆线,就不用你主动开口了。”
倒是个有用的主意,毕竟大嫂温柔知礼,比苏千月那个肥猪好说话多了!
陆妍咬了咬牙,道:“行!去兰溪院!”
苏千月回到揽月阁之后,洗漱了一番,然后让圆圆重新帮自己处理了伤口。
方才在苏家的时候,她自己动手,伤口包扎得不是很严实,这会儿渗了水,越发的血肉模糊,显得狰狞可怖。
圆圆和满满看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侯爷实在太过分了!王妃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满满心疼地拧紧了眉心。
“就是!之前在府里这般苛待王妃也就算了,现在王妃已经嫁人了,他竟然还出手打人!根本没有将王府放在眼内!”圆圆也补充道。
苏千月的神色却异常的冷淡。
苏振哪里是不将王府放在眼内?若是容湛前去,他必定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只是不将她放在眼内而已。
毕竟,满京州都知道,容湛厌恶她。
不过,她苏千月也从没有指望过依靠容湛的宠爱报仇,总有一日,她要自己让苏家那帮人付出代价!
包扎好伤口,苏千月正要就寝,却又来了不速之客。
“千月可睡下了?”来人穿了一身白色锦缎裁剪的长裙,裙摆处只有寥寥的竹叶点缀,清雅秀美,端庄得体。
正是容湛的寡嫂,白绾绾。
苏千月嫁进王府几月,跟白绾绾接触不多,不过白绾绾没有为难过她便是了。
“正要歇下,夜深了,大嫂有事吗?”苏千月拢了拢自己的衣裳。
她左手包扎了纱布,白绾绾一眼就看到了。
白绾绾脸上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担忧,上前一步捉住了苏千月的手:“你受伤了?伤得可重?我那里有最好的金疮药,我现在回去给你取来?”
苏千月摇了摇头,急忙阻止道:“不劳烦大嫂了,我已经包扎好,大嫂今夜到访,可是有要事?”
白绾绾轻轻蹙紧了黛眉,神色闪过了一抹挣扎。
最终,她露出了一抹苦笑,低声道:“既然你受了伤,那,那就算了,改日再说吧。”
看着白绾绾为难的模样,苏千月沉声道:“不碍事,大嫂有话直说便是了。都是一家人,若是能帮上忙的,千月不会推辞。”
白绾绾目光温柔地看着苏千月,缓缓道:“我原本也不想深夜来打扰你的,只是妍妍那边,实在闹得不成样子了。你知道她的,性子一向骄纵,又是王爷的掌中宝,若是怠慢了她,王爷指定要迁怒的。她嚷着伤口痛,又嫌弃府医是个外男,所以我也是没有法子了,只能来求你了——”
果真是个长不大的熊孩子!
容湛不在,又去给白绾绾施压,总之,陆妍达不到她的目的,是决不罢休的!
苏千月心中冷笑,但是白绾绾是军眷,年纪轻轻又守了寡,她心中有些不忍,最终还是披上了外套,道:“小事一桩,大嫂无需自责,我过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