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夫人她是不是,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她怎么会跟鱼说话呢?
水下自然都是水,能有什么事儿?
就在兰芷一愣一愣的时候,那头苏千月直接提着桶,将桶中的鱼儿全部倒进了河里头。
兰芷:“.......”
辛辛苦苦吹了半宿的风,就这样倒掉了?
“你在这里候着,我去见官爷。”苏千月将鱼钩扔在一边,直接往容湛的房间走去。
容湛此时已经歇下了,听说苏千月要来自己的房间,吓得手忙脚乱地穿衣穿鞋。
苏千月都等不及通报,直接开门进来了。
她进来的时候,容湛还只穿了一身白色内衬,胸膛敞开,露出里头精装结实的腹肌。
“苏千月!你还敢说你不是馋本王的身子!本王警告你,你别乱来——”容湛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千月别开双眸,冷哼道:“王爷你真是想多了,王爷这样的,在我眼里还敌不过一个脆皮烧鹅呢,谁要馋你了?”
容湛半句话都不相信。
他冷下眸色:“那王妃三更半夜,火急火燎地来本王的房间,是要跟本王商讨脆皮烧鹅?”
苏千月直接坐了下来,正色道:“河里头有水鬼。”
容湛已经穿戴整齐,他拧紧眉心看着苏千月:“此话何意?”
苏千月沉声道:“河里头埋伏了数十水鬼,若是贼船上的人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必定会掀翻这艘官船,船上的人,根本送不到官府去。而且,这些人不仅是拐卖妇女,还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容湛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如何得知?刚才掉水里的时候,看到了?”
没错,苏千月之所以会半夜起来钓鱼,正是因为刚才掉在水里头的时候就察觉到异样了。
若是容湛出手再晚一些,她定然就死在水中了。
“是,所以我钓了些鱼,问了它们一些事。”苏千月实诚道。
她这话一出,容湛竟伸出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吼了,后面这句话你可以不用讲。怪力乱神的东西,也就只有本王信你了。”
苏千月直勾勾地看着容湛。
容湛这才觉得唐突,松开了手。
然而,手心之处刚才擦过了苏千月的唇瓣,让他想到了刚才喂酒时候的那一幕。
容湛莫名觉得手心有些发痒。
他猛地站了起来,道:“可有应对的法子?本王手下有几个熟悉水性的下属,要不然直接下水,端了他们?”
苏千月却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端了一伙,还会有下一伙。”
“你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容湛暗沉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苏千月点头,道:“没错,这些人能在堂堂的官道运河上如此放肆,你当真相信地方官不知情?说不定,地方官员还牵扯其中,你将这些姑娘送到官府,恐怕是肉包子打狗。”
容湛久经官场,如何会想不到苏千月这番设想。
他抿了抿薄唇,眸色渐暗。
“你可知道当地官府是谁?”容湛忽然看向了苏千月,勾出了一抹浅笑。
苏千月摇头。
“此乃昆州,乃是周国最富庶的地方,每年为朝廷纳税的大户,昆州知府,那可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弟弟,陛下的亲舅舅。”
苏千月一听,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起来。
“王爷的意思是,这事儿管不了?”苏千月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
也是,他可是连一个三番四次谋害嫂子的养妹都能包庇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寥寥数语去得罪陛下的亲舅舅,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呢?
“那就请王爷将船上女子都护送回家吧,别交给官府了。”苏千月微微叹了一口气,冷声说道。
见苏千月眼底露出了失望的冷色,容湛忽然觉得好笑。
他目光森冷地盯着苏千月的双眸,缓声道:“你觉得我不敢得罪他?”
苏千月眼底浮起了一抹讥笑,道:“王爷处事如何,我早已见识过,王爷不需向我解释。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这话一出,容湛倒是被噎了一下。
对于陆妍做的事情,他的确有失偏颇,但是他也是为了摄政王府的名声,对她赔罪也赔了,赔礼也赔了,她到底还想要闹到何时?
容湛一张俊脸阴沉了几分,道:“苏千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我将陆妍下入大牢,让她名声尽毁,嫁不出去,我在养父养母坟前以死谢罪,你才满意?”
这话一出,倒是让苏千月有些错愕。
不过,她面色仍然是冰冷。
“王爷的恩情,却要压在我的身上?这又是什么道理?水鬼在河中渔船上,伪装上渔民,至于以什么为号令,我并没有问出来,王爷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罢,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苏千月沉稳的脚步,坚韧中仿佛又带着几分优雅。
完全不像是外界所传言的那般粗鄙。
容湛眸色渐暗,她会通灵,会医术,会毒药,甚至还会游水。
这位王妃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眼下并不是了解苏千月的好时机,他招了招手,让身后暗卫去潜入水中调查情况。
片刻之后,容湛令人将贼船上的两位头目提了上来。
屏退左右,容湛直勾勾地盯着跟前两位男人,眼底闪过了一抹玩味。
“你盯着我做什么?时运不济,落在了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耗儿爷冷哼了一声,硬气道。
容湛随手抄起了旁边切水果的刀子,直接甩了过去。
那耗儿爷闭上了双目。
然而,水果刀并没有扎中他,反而将他手上束缚的绳索隔开了。
容湛轻轻一笑,道:“我看两位干这行,应该挣了不少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带上我?”
他堂堂一个摄政王,出行自然不会用真实身份。
除了苏千月和亲身的几个下属,无人知道他便是京州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只当他是个钦差而已。
那耗儿爷冷笑,道:“你堂堂一个官老爷,怎么会想做这样的勾当,莫不是想要诈出我们背后主子而已。”
“所以你背后是有主子的?”